素来,只要是和她说起缭乱之事,他惯爱嗓子发紧,用狭涩的声音勾惹她。余娴毫无对抗之力,在他的呼吸声催促下,抬手去触碰,指尖挤进厚衣,温暖便裹紧了她的手指,一寸寸吞噬她的欲。
摩挲一阵,她寻到了扣子,指尖搓弄,听他闷哼了一声,余娴登时蹙眉,仰起红烫的脸看他,他眼波流转,颧处发红,薄唇吁气,却维持肃容,像神犯了禁忌,反倒平添撩惹之意。她便亲启檀口,想附和他的勾引,吻上去,手也拧紧。
尚未触碰到他的唇,萧蔚却又抓住了她乱摸的手,将脸退开她些许,嘴角微勾,“余姑娘,怎么了”
怎么了余娴的眉尖轻跳,不是合该水到渠成地吻上她为何将她拦下,问她怎么了
“何意啊”她低声委屈,凑过去,见他又退,她便再凑,追问“何意啊”
萧蔚一本正经地坦言道,“你这会儿撩我我不是说了么,我憋着一肚子火和醋,怕忍不住发疯,伤着你。上次我那样,你不是受不了,还叱我荒唐么”
他到底为何频频提起会弄伤她余娴想问,但红着脸没敢说出口,一滞,反应过来,“谁撩你啊你在撩我。”
“在下何曾撩拨于你无非是让余姑娘帮忙找扣子。”萧蔚老神在在,故作责问,“扣子呢余姑娘找到哪儿去了把在下摸了个遍,还没找到”
余娴一噎,总不好先一步戳破说分明我俩找的从来就不是扣子,嗫嚅着回,“哪有扣子。”
萧蔚问得更来劲,“没有扣子那方才,莫非是余姑娘想轻薄在下”
哦她恍然大悟,终于懂他欲拒还迎的,是在作甚了。
勾她开口要他。
勾她承认馋他。
勾她允他发疯。
两相对视,她从萧蔚淡漠的眸中看出了一丝狡黠。果然是这样她深吸一口气,握紧拳。不能让他得逞说好给她当狗,怎么生出了欺主的心思
稍平复心气,余娴眉头一松,也故作自在起来,转眸看他,“夫君想与我圆房,何必如此诡计多端今夜一同梳洗完毕,行周公礼,作夫妻事,本就顺理成章。难道夫君有所图谋不满足于此那夫君坐近一些同我讲清楚,你想要什么”神色一片坦坦然,只眉眼间故意拿捏了几分娇羞。
这几分娇羞恰到好处地将她眉目渲染得妩媚,她的唇近在咫尺,萧蔚颈间青筋略显,最后也只是抬了抬颔,示意她注意马车外,“余姑娘已经急不可耐到忽视外间有人这回事了么”
呃,真给忘了。余娴脸皮一烫,转回身端坐好,懊恼地回想自己方才说了些什么,想至深处,羞赧欲死,遂捂住脸不再惹他。萧蔚勾唇一哂,饶有兴致地拨了拨她的袖角,见蝴蝶翻飞,他醋死的心情才稍好了些。
一程毕,马车停下,萧蔚先出去,转回身接她,余娴慢吞吞地探出头,下意识看了一眼春溪,只见她眨巴双眼,一幅天真无知状,唯有通红的双耳出卖了她。就知道她没少听。
何止没少听,听至劲烈之处,春溪以极奇险的姿势扭转过身,把耳朵贴到壁上,就差直接上手撩帘开一条缝隙,看看两人在干嘛了。虽有几句话不得解,但也大致知晓,两个人在玩一些奇奇怪怪的游戏譬如,输了的在下边。
她思考着今晚自己待在哪处合适,蹲这个墙角嘛,尺度尚可,听一听得了,尺度不尚可了,听多了不好,有辱斯文。回去睡大觉嘛,也不太尽责,万一半夜要换水洗浴呢这种事假手于人,她还算大丫鬟吗候在庭院嘛,好像可以,也就冻着等一会啧,不对,看不起谁小姐都能说出那么生猛的话,磋磨半宿岂不信手拈来那就去茶室烤火等着,也不行,听闻姑爷冰嬉宴上与文臣武将酣战半日一举夺魁,那般勇武,届时别给她等得天大亮了,犯瞌睡一头栽进火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