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叶不紧不慢晃荡够了,才落脚沾地,停下,朝某个眼眶红了一圈的小孩儿招手“过来。”
纪嬷嬷还在心底为徐玉宣打抱不平,原以为经此一事,小公子或许会冷二夫人两日,没曾想二夫人不轻不重说了两个字“过来”。
小公子嘴不瘪了,神情也不委屈了,小步子颠颠过去,仿佛方才的事没发生过一样。
依旧甜甜地喊二夫人“母亲”
纪嬷嬷就“”
完全想不通。
温叶坐在秋千上,伸手摸了摸徐玉宣肉乎的小脸问“是不是想坐”
徐玉宣眸光恢复亮彩,点头似拨浪鼓“宣儿想坐”
温叶却突然叹气“可这是母亲费心费力让人做的秋千,母亲也想一直坐,为什么要让给你呢”
徐玉宣歪了歪脑袋,想出了一句“你是母亲”
温叶理直气壮反驳“那你还是我儿子呢,你怎么就不知道让让我”
徐玉宣小嘴微张,不知道说什么了。
温叶继续道“不过,如果你实在想坐,也不是不可以。”
徐玉宣立即往她跟前又凑了凑,一副你说我听的模样。
温叶微微一弯腰,与徐玉宣平视道“我这秋千做出来可是花了银子的,你什么都不付出,就想着白坐”
“银子”
徐玉宣对银子没什么概念,但他还是知晓这是个好东西。
不知道小孩儿脑袋里想到了什么,就见他扭头跑去纪嬷嬷跟前,拽着她就要往外走,嘴里还喊着“回回”
纪嬷嬷不知道小公子这突然是怎么了,她看了看二夫人,见对方没什么表示,便只能福身告退,弯腰抱起徐玉宣,按照他的意思,回正院去。
马上就过年了,年前事情多,陆氏不常在府,需要去京郊各处庄子上查看账目,一年虽只一次,但国公府家大业大,没个七八日是结束不了的。
徐玉宣住在正院的左厢房,纪嬷嬷抱他回来的时候,陆氏已经出门一个多时辰了,无论是冼嬷嬷还是大婢女青梅和白梅都带走了。
就算纪嬷嬷有心想去告状,也没地去。
徐玉宣回到自己的屋子,立马让纪嬷嬷放自己下来,然后朝床榻方向跑去。
徐玉宣蹬掉小皮靴,爬上床榻,半晌后从里面扒拉出一个小锦盒。
等纪嬷嬷瞧见后,不免惊呼“小公子是何时将这盒子藏在床榻里的”
竟然连她都不知晓。
小锦盒里装的都是陆氏和徐国公每年给徐玉宣的压岁钱以及平日里偶尔给的零用钱。
虽说徐玉宣现在根本没有花银子的地方,但陆氏还是要给,不给总感觉缺了点什么。
纪嬷嬷以前也和陆氏想的一样,如今嘛,她忽然有一种预感
大概是纪嬷嬷的反应让徐玉宣体会到了一种隐秘的成就感,他此刻的样子充满了小得意。
徐玉宣抱着小锦盒,等着纪嬷嬷给他穿好小鞋子,一好就道“去找母亲”
纪嬷嬷一听,神色复杂起来,不过并没有说什么,只又按照徐玉宣的要求,抱他再去西院。
西院这边,纪嬷嬷和徐玉宣一行人离开后。
桃枝忍了忍,没忍住,还是问了出来“夫人,你是不是想骗小公子银子花”
温叶睨了她一眼道“什么叫骗,儿子主动孝顺母亲,怎么能叫骗”
桃枝“夫人,我说不过您。”
温叶拿了块糕点,边吃边感叹“强大到没有对手,也是一种孤独。”
桃枝满目震惊。
云枝默默候在一旁,没吭声。
不过心里却在道,桃枝啊,你好好的惹夫人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