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听到秦芒的声音。
却听到了一道冷冽刺骨的男人音色“她怎么了”
阿童吓了一跳。举着手电筒四处照了一下,这才发现,原来贺泠霁也在。
秦芒正蜷缩在他怀里。
似是又犯病了。
阿童紧张道“别怕别怕,就停电五分钟,很快就来电了。”
而后阿童仗着黑暗,看不清楚贺泠霁。
尤其是想到秦芒前几天夜夜惊醒,不敢睡觉,而贺总明知道,别说是陪了,就连问都没有问一句。
她胆子大了些“贺总,您这次太过分了。”
“芒芒姐拍悬疑片引起了幽闭恐惧症,现在还有后遗症
,夜夜都睡不着,您居然都不关心关心
“幽闭恐惧症夜夜睡不着”
贺泠霁环抱着她的身子,向来小火炉的体质,此时却冰冷至极。男人清冽低沉的声线裹挟着几分哑,不是质问,却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秦芒呼吸间满是熟悉的冰川消融后的冷香,却奇异的让她感受了一丝安全感,细而脆弱的指节用力攥着男人的衬衣领口。
这些天,她一直期待的,好像就是这个。
秦芒像是渴了许久的沙漠旅人。脑子里满满的都是贺泠霁身上的气息。根本没听到他说什么。
“您不知道还是忘记了”
倒是阿童,越说胆子越大,“我前几天就让陶秘书向您转达了。”“您不知道这几天芒芒姐多期待您能过来陪她。”
“每天都在失望,吃不好喝不好睡不好,硬是三四天熬瘦了五斤”之前努力减重一个多月,都没瘦下来这么多。
贺泠霁根本不知道。
怀中少女身体轻得似是没有重量。以及她现在的状态,都不似作假。
素来没什么情绪起伏的男人,在可以藏匿一切的黑暗中,眸底似是掀起了层层波澜。
“叮。”
一声轻微声响。
灯光乍然亮起。
秦芒慢慢恢复清醒。早先洗过澡的身体,又重新冒出了一层薄汗。
她像没事人一样,从贺泠霁怀里直起身子,漂亮眸子安安静静地看向阿童,“我没事,你回去休息吧。
阿童看了眼秦芒。
又看了眼贺泠霁。
对上那双深不见底的灰蓝色眼瞳时,她缩了缩头。
直到离开房间,小心脏还怦怦跳。卧槽,她刚才居然干了件大事。言语冒犯了贺总,贺总居然没生气
不能是秋后算账吧
越想越觉得怕怕的。
她可真大胆呀。
能吹一辈子
空旷的房间内,再次剩下他们两个。秦芒若无其事地越过他,往浴室走去。纤细身影摇曳生姿,仿佛跟几分钟前蜷缩在他怀里的小可怜,不是同一个人。
秦芒好面子,刚才已
经很没有面子了,才不要继续这个话题。尤其是发现自己可能误会贺泠霁时。但是内心暗藏着的一点点愉悦,却不受控的蔓延开来。
并非他不关心自己。
而是有人暗中捣鬼。
“去哪儿”
秦芒理直气壮“我去洗澡啊。”“你还愣着干嘛”不去处理失职秘书“太太生病这种事情都敢没当回事,隐瞒不报。”
贺泠霁望着她恢复张扬明媚的眼神,忽而极轻极轻地笑了。如冰川冷域内亘古未融的坚冰慢慢融化。他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