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跑下来,用力抱住他,把脸埋进他的胸口“我只是不想你不高兴,阿阵,最近你都很不开心,是太累了吗
他沉默了一会。
“我的忠诚被轻易地丢弃,显得那样一文不值。”他没再接着说话,像是单纯在回答她的问题。
对不起。
比他矮了一整个脑袋的女孩抬眸看过来,用一张过于可爱的脸,和不该给予他的、过分柔软的表情。
“我只是、我只是想着反正你还留在家里,我们还是在一起的呀,而且那是爸爸家里需要你,我、我没有办法拒绝他。
他移开目光“您该睡觉了,小姐。”
“晚一点再睡觉好不好”
女孩露出慌乱不安的表情,踮脚抱住他的脖子,哭着说“我最依赖阿阵了,我怎么会把你的忠诚丢掉呢没有阿阵的话,我该怎么办我什么都做不好的呜呜,你不要生我的气,不要这么凶好不好
“嗯”他低头看着她,平静、缓慢地问道“您只是把您的家族和家人放在了我的忠诚前面,这是理所当然的事,为什么要向我道歉呢
“因为阿阵不仅是我的手套,还是我唯一的朋友,我生命中最亲密的人,我不想你不开心,也不想你生我的气。
“我以后再也不会那样做了”
反正现在阿阵也被允许参与家族的事情了,没有人可以再从她这里将他夺走。
她蹭蹭他的脸颊“以后不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会再把阿阵给别人了,我们永远都在一起,好不好
少年抬指触碰她的脸颊,像是在给她擦眼泪,但摩挲的力道很轻,很慢。“但愿如此,我的小姐。”
亲人的离世是很哀伤的。
但这种哀伤好像总是走得要缓慢一些,大脑好像知道它们会留在身体里很久很久,所以在学着和哀伤共存
,让它显得不那么尖锐。
葬礼上,前来吊唁的人很多,绘梨穿着黑色的裙子,站在哥哥们身边,脊背挺得笔直,一整天下来,只感觉脚都要废掉了。
一进小轿车,她就和阿阵抱怨着自己的腿到底有多么痛,少年姿势松散了一些,任由她钻进自己的怀里,然后低头给她按摩小腿。
“总是有傻蛋盯着我看。”在卢西安诺家族长大的女孩理所当然地认为只有家里的男人最好,外面的男人,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还有一个臭家伙缠着我想和我说话,天呐,爸爸才刚死,我看着那家伙脸上傻乎乎的笑,只想给他一拳。”
他沉默着听着她的抱怨,感觉车里钻进了一只小百灵鸟意识到自己在用这样的词汇去形容主人,他愣了好一会。
那天的话无疑在他的心头起到了不小的作用。她诚实地坦白了她的依赖,说他是她生命中最亲密的人,她唯一的朋友,并且给了他承诺。
再怎么样终究还是一个14岁的少年,黑泽阵已经有段时间没有睡好觉了。闭上眼睛,黑漆漆的世界里就会浮现她的脸,她的眼泪,会想起,她哭泣着说有多么依赖自己。
可爱的,柔软的小生物,他将要一生侍奉的主人。
回过神,她又亲昵地抱住了他的脖子,用脸颊蹭他“阿阵最近是不是好辛苦感觉都有黑眼圈了是不是睡不好
他一直都在自己的床底下打地铺。女孩摸摸他眼下的乌青你长大了,也应该有一张自己的床了
他看了看她葱白一样嫩生生的手指。您才12岁,我的小姐,等您进入青春期,我会退到您的门外。
“哦”她把小脑袋埋进他的胸口“我不喜欢那些意大利男孩,他们为什么就不能像是阿阵一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