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季易和季匪是一家人,但比较起来,他真的没有他叔叔那般爱干净。
程见烟记得季匪是有一点小洁癖的,睡觉时桌子上必须垫着自己的校服,书桌里的那些书虽然不看,但也摆的整整齐齐。
做同桌一年多,在她的记忆里少年身上一直都是留香珠的薄荷清香,还有修长的手指上干干净净的指甲。
再看看现在的季易
就在客厅待了这么一会儿,沙发弄得一团乱,地上也全都是撇的五颜六色的零食袋子。
程见烟摇了摇头,去洗手间拿出扫把来打扫。
她虽然没有洁癖,但也是喜欢干净的性格,见到房间乱了,当真是看不下去的。
收拾到一半的时候,大门又被人从外输入密码打开了。
程见烟以为是季易去而复返,心脏不自觉紧张到像是揪了起来,下意识地攥紧了手中的扫把。
结果进来的人是季匪,四目相对,程见烟重重的松了口气。
“你”她迟疑地问“你怎么回来了”
现在还没到下班时间啊。
“基地没什么事儿,可以早退。”季匪扫了眼一半凌乱一半干净的大厅,皱了皱眉“都是那崽子弄的”
程见烟没说话。
她作为一个老师,当然做不出来告学生一状的事情,更何况就算她不说,事实也已经很明显了。
“我来打扫吧。”季匪走上前,试图接过她手里的扫把,低声说“怪我忘记改密码了。”
他的锅,不该程见烟受累。
“没什么的。”她眨了眨眼睛,缩手不把扫把给他“也是我搬过来的太突然了。”
当时那个结婚的决定,对他们来说都是足够匆忙的一件事。
需要面临的情况那么多,难免也就会疏漏一些小事了。
程见烟根本没有怪季匪的意思,更觉得他没有必要特意为这么一件小事赶回来。
季匪看着她坚持握着扫把的细长手指,无声地叹了口气。
看来这种习惯性先检讨自己的毛病,还是没有任何改善啊,而且
“即使已经亲过了。”他抬眸看着她的眼睛,突然问道“还是这么客气么”
完全没想到季匪会突然提起那天晚上的亲吻,程见烟愣了一下,本来淡然的瞳孔里很快染上一片错愕。
这种情绪也蔓延到了脸上,耳根上,都有种热热的绯红。
胭脂一样的颜色,在阳光充足的午后分外娇艳。
“你,”程见烟几乎不敢看他直直的眸子,别扭的侧过头去“你说什么啊”
“我说程程,你太客气了。”季匪勉强微笑了一下,重复“客气到不像是夫妻,像是合租的室友。”
这种无意识的泾渭分明,轻易不肯让他这个老公帮助一点点的样子,难免就让人觉得有些失落。
本来也没什么的,季匪从和程见烟结婚的那刻起,就已经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现在也才一个多月而已。
因为他清晰知道自己喜欢的女孩儿是个什么性格。
程见烟是个很难让人走进她内心,但一旦走进,他们之间就会是永恒的一个性格。
季匪有那个自信让她喜欢自己,所以他从来不觉得沮丧。
但这些,都是建立在他们未曾有任何亲密接触的情况下。
可前天的小树林里,他们明明已经越界了,但程见烟依旧没有半分要走出蜗牛壳的意思无论是对话,接触,还是打电话发信息的频率和内容,他们都真的很像生疏的室友
初吻的那天晚上,就像是个旖旎的梦境,仿佛不曾真实的存在过。
如此强烈的反差,就算是季匪,也难免会觉得有失落感的。
看着男人垂着眼睛坐在沙发上,一副安安静静的失落美男子模样,程见烟心里一阵莫名的慌。
因为她不知道季匪突然有些郁闷的态度是因为什么,他说自己太客气,难不成是因为自己不让他干活儿么
程见烟看向手里攥着的扫把,不自觉的有些迷茫。
可是,自己也只是觉得他刚刚回来,应该休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