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是来送茶水的婆婆发现你手心的红痕给你带来了膏药,一并带来的还有调理身体的药。
所幸药被做成胶囊,你面不改色地吞下胶囊,动作如行云流水,一看就是已经习惯了,只是喝水的时候喝的急被呛到了,一连咳嗽了好几下,眼睛也变得雾蒙蒙,身侧的禅院直哉惊讶于你的脆弱。
就像是漂亮的,又易碎的琉璃制品,一个不留神就会碎掉,可又实在美丽。
你端着水杯回看他,无声地用眼神询问,他不自然地挺直背脊,等你喝完水才说“手伸出来。”
按照他说的伸出手,他默默地旋开膏药罐子,将膏药涂抹在你的掌心,膏药散发着淡淡的香味,给你擦膏药的时候他是低着头的,像是为了躲避你的注视,尽可能把脑袋埋低,到最后你都担心他的鼻尖会蹭过你的掌心。
他额前略长的碎发滑过你的手指,痒痒的,等涂完药膏你便学着他刚才的语气说话“把手伸出来。”
“干嘛”
“礼尚往来。”
脸上还带着几分狐疑,可还是把手放到你面前,你有样学样地在他的掌心涂抹药膏,这弄得禅院直哉很不自在,像是被人类接触时下意识想要逃跑的狐狸,硬生生地压制住逃跑的冲动。
“还是送给你吧,伤疤很快就能淡下去的。”柔软的指腹在他手心里打转,禅院直哉烦躁地说“我才不需要这种东西。”
“那就丢掉好了,反正我都已经送给你了。”
禅院直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觉得自己在与你交往中落了下风,气鼓鼓地把药膏揣进兜里,心说等下一定就会丢掉。
真的等到要走的时候他的脚步却停在原地,这个时候应该说点什么吧藏在衣袖下的手收紧后又松开,重复了好几次,打好的腹稿总是忘了说。
最后还是你先开口打破寂静,“明天,直哉还会过来吗”
“啊嗯,会的,我会来看你的。”又是轻而易举地被你的话语操纵心情,有点苦恼,又有点高兴,说起话来还带着几分含糊的意味。
“直哉还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看得出来他一直在犹豫着说些什么,你很贴心地为他先打开话题。
“我”
想到金阁寺的主持一直在为你寻找玩伴,明面上说是玩伴,然而落在有心人眼里无异于在为你寻找未来的丈夫,至少禅院家是这么认为的。他习惯性地将你同名贵的珍宝相比较,或者将其等同,那样漂亮的、精致的、易碎的珍宝,他是不可能让其再落入别人之手。
“你以后还要再找其他的人吗”他问,指的是你的养父为你寻找玩伴这件事。
想到之前接触的小孩子,都算不上是有趣的回忆,至少比起禅院直哉来没有那么有趣,于是你轻轻地摇了摇头,“不会,我只会等直哉过来。”
美丽的女人总是容易与谎言联系在一起,在禅院家长大的禅院直哉见惯了会说谎的女人,往常总是无法理解仅凭那些拙劣的语言是怎么骗过男人的。
可他现在忽然就明白了,是他们选择相信对方的谎言,就如同现在的禅院直哉,也是选择相信你的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