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急败坏的男人走了,被打的姑娘一时起不来,伏在地上小声抽哭,背很薄,瘦得有点不健康。
钟弥也是这样的,抱起来,摸到后背的骨头,那一瞬间闪过的是没有绮念的心疼。
沈弗峥从经理的西装口袋里抽出手帕。
深蓝色,一角绣着大牌o,何曼琪盯着那块丝质手帕,先是一愣,随即慢慢朝上抬起头,看见一张男人的脸。
她在彭东新身边忍气吞声,来来回回自我洗脑的话就那几句,除了有钱有权,她也总想着,那些消遣美色的男人,年纪大就不说了,往往半点能下咽的姿色也无,好歹彭东新稍微打扮打扮,年轻帅气又多金,站他身边都体面。
可眼前这个男人,彭东新不能比。
跟着彭东新开了一些眼界之后,她越发明白什么叫富贵抬人,气质衬皮相,比画报上的明星还要有吸引力,明星还需要人设包装,这些人,真金白银,坏得坦荡。
她将手帕接过来,低低说了句谢谢,站起来,擦着手肘和膝盖。
“你是不是读舞校”
何曼琪一愣,狼狈里窜出一股灼热“嗯”
她下意识想多,那些男的好像都对艺术院校出来的女孩子兴趣格外浓厚。
“我读京舞。”
很硬的一块招牌。
沈弗峥颔首道“看来你是真认识钟弥。”
何曼琪瞪大眼,露出茫然“钟弥我认识钟弥怎么了”
沈弗良很久没见沈弗峥回包厢,上完厕所洗手出来,甩着手上水珠,拉住一个路过的经理问沈弗峥是不是提前走了。
经理说“沈先生在茶座跟人聊天。”
“跟人聊天”沈弗良稀了奇,“男的女的”
“女的。”
沈弗良又一笑,仿佛应该是这样。
他跟他弟弟沈弗禹常年在南市,他们兄弟俩不怎么受老爷子待见,这几年也少回京市惹不痛快,跟沈弗峥来往不多,对他了解也少。
他大沈弗峥四岁,沈弗禹大沈弗峥一岁,都是同辈人,偏他独得青眼,出类拔萃,一门子荣辱全凭老爷子的意思,大家脸皮不会撕破,可面和心不和也是很正常的。
他去茶座瞧了一眼,回来往软包沙发里一靠,跟盛澎乐着说“没想到啊,我们家老四这眼光也挺俗,我当他好什么阳春白雪呢。”
说着接过旁边女人递来的酒杯,女人的下巴被他手一掐,朝盛澎那边转了一点,“也就这样的。”
盛澎一时没听懂“什么意思啊良哥”
“领着个女的,估计是在等司机过来了。”
沈弗峥刚刚出去时,不想多待的意思,盛澎瞧出来了。
但女人哪来的女人
他们都当沈弗峥要走了,没想到这一晚,沈弗峥还有再推开这扇包厢的时刻。
盛澎往嘴边递烟的动作一顿,烟头沉在酒杯里的动作,几乎和他起身同时。
沈弗峥逆着走廊明亮些的光,盛澎看不清,只觉得他身边的气压不太对劲,见沈弗峥朝自己勾了勾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