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军警追的紧,查抄了我十几个据点,只能暂且委屈您了。”
超市附近,某写字楼七楼阳台。
费奥多尔为对面的青年斟了杯热茶,琥珀色的茶水从壶嘴倾流而下,冒着腾腾白烟,上等红茶的花果香气毫不吝啬的挥洒出,在白瓷杯中落出一圈圈涟漪。
“请。”他抬手。
上梨子御酒扫了一眼,并没有喝茶的兴趣。
下毒下药的手段虽然老旧,但一点也不过时。
费奥多尔见他不动,释然一笑,自己倒了一杯,轻抿一口。
“您看,没问题。”
上梨子御酒抬手将茶杯倒扣,滚烫的液体顷刻间洒满桌面,顺着特定的纹理划下桌面。他在费奥多尔的笑容中屈指叩叩茶水中来不及溶解的细小粉末。
这是茶叶末吗
费奥多尔笑容不变。
“情难自禁,毕竟我那些据点被查是拜谁所赐,您该清楚。”
是他大意,想不出一个将死之人还能布置那么缜密,着了道,将那块该死的紫水晶随身携带把玩了好几天,才暴露了那些安全屋的位置。
好在他及时发现了端倪,否则损失还要大。
上梨子御酒坦然承认“嗯,是我。”
他给他造成那么大麻烦,这才哪到哪。
要不是费奥多尔,五千亿从根本就不会出现。
“话说回来,您真是好手段。”费奥多尔似乎被噎了一下,随后很快恢复惯用游刃有余的姿态“骗过了异能特务科,还将那么多人玩弄于股掌之中。”
上梨子御酒淡淡道“不及你,我还要谢谢你永招商事时派来杀手替我解围。”
“”
费奥多尔轻笑“都是您自己的努力。”
他那时准备两套计划线,一是让果戈里杀了上梨子御酒,让计划回归正轨,二才是让果戈里和上梨子御酒打了招呼,做他炸掉现场的掩护。
换句话来说,若上梨子御酒没在电梯里看穿果戈里的意图,而是被不知从何而来的杀手吓破了胆,哪还有后面世界剧院那么多事情。
上梨子御酒不置可否,他懒得再和费奥多尔虚以委蛇,开口。
“你杀我是为了钓出那个组织,也是为了震慑我父亲的同僚们,画像连环杀人案是为了把英国小说家引到日本,然后在世界剧院杀了他,你想,不,你背后的人想利用英国小说家的死做文章,将欧洲的调查团引到横滨来。”
什么英国小说家。
王尔德是英国官方异能组织钟塔侍从的骨干,是稀少的超越者,他若死在这个边陲小国,英国和欧洲都不会善罢甘休。
他们掘地三尺也要把凶手找出来。
到时候费奥多尔等人往俄罗斯一躲了之,留异能特务科来承受欧洲的怒火。
日本本就是可以被随时索取资源的战败国,国际地位不高,介时英国借机提出点什么
上梨子御酒一顿。
这么一长串下来,怎么看获利者都是英国,而不是费奥多尔。
但是,失去了一个超越者换来的发难计划
“您以为我是怎么得到那本小说的,那可是超越者的私人物品。”费奥多尔笑笑,眸底划过一抹精光“为了利益,人总能毫不犹豫的对同伴下手。”
是派系之争。
上梨子御酒指尖发凉。
“您猜的很不错,不过遗漏了一点,杀您是还为了三天后的议员选举。”
“您知道,对民众而言,议员是谁都无所谓,所以他们宁愿选长得好看一些的,但对竞选者来说,是否能成功区别可太大了,所以我接到了另一个委托。”
费奥多尔的声音不紧不慢,像取人性命之恶魔在月光刀尖下悠然起舞。
“您作为为如今和平奠定基础的反战派之子,书房里却有些和您的父亲思想背道而驰的有趣东西,如果被警察翻出后曝光给选民,选举人善加利用”
“够了”
上梨子御酒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沉不住气,但实在是
他低下头,攥紧拳,声音苦涩“够了,你究竟想干什么。”
明明坐在同一高度,费奥多尔却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紫红的眼眸中是怜悯,他双腿搭在一起,双手交叉,仿佛看见兔子即将踏入陷阱,势在必得的猎人。
“我不是早说过吗我是来解救您的。”
“很痛苦吧,在最懵懂的年纪接到父母死于党派之争的消息,又目睹仇人死去,连恨的权利都被剥夺,无处可出,没有容身之处,和平也好,战争也好,一切都毫无意义。”
没有伤能完全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