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拥着佟安宁和昭贵妃进了暖阁,两人对坐,一人一碗雪蛤炖秋梨,殿内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和药味,佟安宁对这种气味很熟悉,熟悉到仿佛在承乾宫一般。
昭贵妃吞下一勺汤,喉咙间好受些,脸色也舒缓了不少,“清晏贵妃,你觉得这次乌云珠流产,有没有人出手”
“太医不是说了,宁贵人现在的身子不适合怀孕,以你的本事,应该没人敢出手吧。”佟安宁缓缓搅动勺子,看着碗中的汤水不断旋转。
她对太医的说法还是信服的,宁贵人现在还小,身体发育不完全,这理由可信。
当然越是聪明的人,越容易多想。
昭贵妃闻言,斜瞥了她一眼,“你不要给本宫装糊涂,乌云珠的身体在入宫前就精心养着,也接受过名医诊脉,她虽然年纪小,但是身体康健,怎么可能入宫这些年,身体越来越差了,试问宫里谁这样。”
听到这话,佟安宁抬眸注视她,满眼都是“你不是也这样”
现下都比她身体还弱,不会走到她前面吧。
她就纳闷了,大家都是在宫里,怎么感觉钮枯禄氏这个本土嫔妃比她还水土不服。
“”昭贵妃看出她眸中的意思,神色微怔,很快反应过来,磨着牙道“你想什么呢”
“没想”佟安宁一脸无辜地看着她。
昭贵妃按了按额头,感觉头有些晕,不知是中午的药,还是被佟安宁气的,“本宫既然已经告诉你这些,就已经查到东西,乌云珠的身体越养越差,确实被人下了手脚,如果不是乌云珠和我关系好,信任我,因为这流产这事,恐怕她会恨了我。这事本宫不如你果断,早知道,当初就不应该应允家里人,让乌云珠进宫,在本宫在的时候,他们尚且敢动手,本宫不敢想自己离开后,会是什么情况。”
姐妹共事一夫,很容易被人钻空子,如果没有乌云珠对她十分依恋和信任,她不敢想事情会到什么程度。
而且如果乌云珠再是伤春怀秋的性子,太医的诊断外加家族的逼迫,未来可能会将她虚耗死。
“昭贵妃,你怎么学我说话了,什么离开后,这种不吉利的话在我面前说没用。”佟安宁干咳一声,低头喝了一勺汤。
昭贵妃闻言,苦涩一笑,“佟安宁,以前你进宫时,本宫有时想,等到你去世时,皇上会是什么表现,现在看来,本宫是看不到了。现在要让你看本宫的笑话了。”
佟安宁见她都说到这个份上,也无法装聋作哑,放下手中的勺羹,“唉早知道今天就不来了,你到底想和我说什么想要我和你联手,先事先说明,我可帮不了什么,你是贵妃,背后又有钮枯禄氏,都解决不了事情,我就更解决不了了。”
“钮枯禄氏是啊本宫背后是钮枯禄氏。”昭贵妃低声轻喃,“如果本宫不是钮枯禄氏的女儿,义父不是鳌拜,现下估计儿女已经绕膝走了,乌云珠也不会因为本宫进宫。”
佟安
宁闻状,叹了一口气,“话也不能这样说,如果你不姓钮枯禄氏,连贵妃都做不成,现下担忧的就不是孩子问题,是你的生存问题,世事无常,谁知道呢,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养好身子,别学我,我是没办法,身体底子不好,你说不定还有机会。”
“机会佟安宁,本宫想问你,如果让你在本宫和赫舍里氏之间选一个当皇后,你会选谁”昭贵妃此时的眸子仿若漆黑的幽夜,看不出眼底的情绪。
佟安宁抬头,拧了拧眉,“我又不是皇帝,不过说实话,如果我是皇帝,在当年,遏必隆大人没有和鳌拜联合,你和赫舍里氏在我这里五五分,可是当年的情况,你也知道,选择赫舍里氏是注定的事情。”
从一开始,其他人就失去了皇后资格,如果是旁的秀女,落选后,可能有机会自行婚嫁,但是钮枯禄氏不能,她必须进宫。
“也是啊”昭贵妃自嘲一声,“你都能看明白的时候,当年阿玛和义父都想不通。如果当年义父和阿玛不联合在一起,说不定义父现在也还活着吧。”
佟安宁越说,越觉得有点不对劲。
这病人一旦忆往昔,后面不是有大秘密,就是有大事要托付。
佟安宁纠结了片刻,决定放弃可能的“大瓜”,先溜为妙,如果不小心听到不该知道的事情,不仅折磨人,还可能招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