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她说什么,梅娘只是微笑劝解。
娟娘端了热好的饭菜过来,放在桌上,姐妹俩一个盛粥,一个摆菜,让武大娘吃饭。
娟娘坐在桌旁,对梅娘说道“二妹,昨儿我晚上睡不着,就想着那举报咱们店的人会是谁,你说会不会是咱们最近生意太好,招人记恨了要不然,是咱们不小心得罪了什么人”
梅娘还没等说话,就见武大娘把碗重重一放,连小米粥都泼洒出来一些。
“还能有谁肯定是那该天杀的梁家除了他们,谁会这么恨咱们家,谁会干出这样阴损的事儿”
南城开店的虽多,可是开盒子铺的目前就梅源记一家,而且盒子铺虽然看着红火,可是做起来麻烦,利润又微薄,对北市口这一片的酒楼并没有实质性的影响。
而且武家在这里生活多年,跟街坊们相处得都很好,除了梁家,她们实在想不出还有谁会用这种阴损招数对待武家。
梅娘听到武大娘的话,脸上的微笑渐渐消失了。
有李韬报信,她就已经怀疑梁家了,待亲耳听到梁坤的话,她越发确定梅源记被查封,就是梁坤他们捣的鬼。
她本不想找麻烦,可是麻烦偏偏要找上她。
看来对待梁家,她不能再手下留情了。
可是这话她暂时不能跟武大娘她们说,免得她们帮不上忙,徒增烦恼。
她想了想,说道“娘,姐,无凭无据的,这话咱们可不能再跟外头说了,现在不比以前,那些大人和官差都在咱们店里,要是说咱们诬陷梁家,反倒是给咱们自己添麻烦。”
武大娘想起梁付氏诬陷她们的后果,不由得一惊。
“梅儿说得是。”她点点头,又不放心地问道,“那咱们现在怎么办”
梅娘说道“娘放心,我自有主意。眼前最要紧的,还是先把那些官差应付过去。”
过了眼前的难关,让梅源记照常开张,才是最重要的事。
至于梁家,等到腾出手来,自然有的是机会收拾他们。
娟娘试探地问道“要不然,让你姐夫上去跟那些大人说说,咱们家真的是清清白白,被人诬陷的呀”
梅娘缓缓摇头“只怕这事没有那么简单。”
如果只是件普通案子,怎么会招得那位大人亲自出马
虽然她前世的历史学得一般,但是她记得,这个朝代只有四品以上的官员才可以穿红袍官服。
而且看那位大人的举止谈吐,明显是常年身居高位的贵人才会有的,这越发让她心生警惕。
若只是查案子,为什么非要来梅源记为什么会惊动这种品阶的官员
不过娟娘的话倒是提醒了她,这个时候虽然不宜轻举妄动,可是她还是应该寻个借口,上楼去探探虚实。
她站起身,说道“娘,您先吃饭,我上楼去问问。”
武大娘和娟娘不放心她,同时说道“我陪你去。”
梅娘向她们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说道“不过是说几句话罢了,娘,姐,你们放心。”说完就独自上了楼。
兵马司的官差就是不一样,这才多大一会儿的功夫,楼上就被清出一大片地方,几个相邻的房间撤去中间的隔扇,临时拼凑出一个偌大的屋子。
梅娘走到门口,从半开的房门中看进去,只见房间中央放着一张长方木桌,上面放着笔墨纸砚等物,显然还未整理好,桌上略显杂乱。
看到梅娘进来,门口一个正在擦拭门扇的兵士立刻站起身来。
“你上来干什么”那兵士盯着梅娘,一脸警觉。
梅娘见他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不禁笑了。
“这是我的店,难不成你还怕我偷自家的东西”
那兵士想起方才梅娘在大门口质问张副使的模样,一时竟不敢接话。
张副使都吓不住的女子,他一个小小兵士又怎敢轻易得罪
再说他们现在站的是梅源记的房间,搬的桌椅是梅源记的桌椅,就连手里的抹布和水盆都是从人家店里拿的,被梅娘这么一问,竟不禁心虚起来。
想是听到他们的声音,屋内传出一个低沉的声音。
“什么人”
那兵士忙转向门内,恭敬答道“启禀大人,是这店里的东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