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里看到惊人的亮色。
片刻又暗淡了下来,没钱,这钱也不能从国库里出。
彭越被安上谋反罪的时候,先帝神兵天降,不给他卷钱跑路的机会,故而浑身都穷,而今吃学生的,喝学生的,浑身上下写满“软饭”二字,此时又是悔恨又是心虚。
好像,大王年满八岁才能接收梁国的赋税,现在不可以。
韩信眉心紧锁,拒绝成为彭越这样的人,忽而灵光乍现,翻出从前当淮阴侯时,旮旯角里遗忘的讯息“我好像,有钱。”
他被慢刀子割肉,从齐王变成楚王又变成淮阴侯,对长安又怒又警惕。虽然最后还是着了套,但他征战多年,积累的财富数不胜数
韩信想起来了。
他来长安之后,借酒浇愁,完全忘记了这回事韩信神色变幻,从案桌取来纸笔,写写画画,很快制成一张简陋的舆图。
他在楚地做了个记号,淮阴的封地做了个记号,又在长安做了个记号。
韩信的耳朵破天荒红了“师傅做楚王的时候,积攒的钱财全都囤了起来,囤在先帝看不见的地方,比樊哙几个加起来还要富。”
要知道以樊哙为首的将军,大多做过他的旧部,赢来的财富一小半上交给他;后来自立门户,有先帝紧盯,樊哙几人的打仗所得,基本投入了大汉的建设当中,生怕沾上一个贪字。萧何都要自污以保全身,何况掌有兵权的将领
至于他,对先帝的信任一日日地消磨,学不来像吕泽那样,一分不少地全塞给先帝,他选择留给自己。后来被软禁,就更没人敢问他家资几何了。
韩信轻咳一声“后来进了长安,师傅联系亲信,叫他们偷偷把财富运出来,小半运往淮阴侯府,大半运往封地,都埋在我指定的坑洞里。如果派人挖一挖,戚里的淮阴侯府当有七八箱金子,五六箱宝物,还有一小匣夜明珠”
至于后来,后来他都忘了,只一心一意教授大王,毕竟生死勘破,钱财乃身外之物。
在他面前,一大一小呆若木鸡。
夜明珠放在先秦,可是堪比和氏璧的好东西,这是多少钱
刘越掰起手指头算,触电一般地放下来,幸福来得太快,他忽然觉得,萧师傅的半块狗头金不算什么了。
彭越大怒“好你个韩信,偷偷藏钱不告诉我,还白吃白喝学生的东西,你对得起大王吗”
韩信罕见地没有嫌他聒噪,像是语塞,又像是心虚,于是彭越的指责越发理直气壮,越发情深意切。
他受到了打击,为什么他同为异姓王,却存不了那么多钱。
半晌,韩信忍不了了,凉凉道“那是你不够聪明,被人一举擒获,太后都懒得亲自对付你。来长乐宫的时候,浑身上下只有舍人的衣物,还笑我骂我白吃白喝,你就不白吃白喝了如今我能拿出钱财,你能从今往后,你
就算吃我的了,彭师傅。”
彭越“”
他被打击得体无完肤。
梁王殿下呆愣了好一会儿人,回过神,不愿意见到武师傅们吵起来。他抓住了重点“淮阴侯府的财富算一小半,那封地有多少”
韩信顿住了。
彭越也顿住了。
为学生的一针见血,韩信不确定道“数、数倍”
刘越眼底闪烁着小星星,猛地抱住韩信的腿“师傅”
要是韩师傅不喜欢,他只留下一个武师傅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