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里不知道什么东西在叫,透过窗户传进来,声音闷闷的,紧接着便是大黑几声吠叫。
顾兰时听见鸟儿拍打翅膀的声音,随后院里安静下来,他心里乱糟糟的,好一阵后才熟悉这样肉贴肉又十分紧箍的怀抱。
不知为何,腰上的胳膊越勒越紧,不至于叫他喘不过气,可也有些难受,尤其裴厌反应很明显,从一开始他就察觉了。
野澡珠干净好闻的味道充斥在鼻息间,顾兰时像是突然发现了这点,后知后觉回过神,这是裴厌。
被抱着有点难受,但惶恐不安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炙热有力的臂膀带来了安心,他想了好一阵,说服自己总会有这天的,自己已经成亲了,况且这是裴厌。
可真要他同裴厌说可以,实在耻于开口,他平生做过最大胆的事就是缠着裴厌娶他,眼下那股冲劲在体格差异上消失的无影无踪。
顾兰时有点想钻进地缝里,却被勒得太紧,他实在难受,就挣扎着想动动,谁知这一动,像是碰到了不得了的枷锁。
裴厌平时再冷,实际只比顾兰时大三岁,今年不过二十,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他着实忍耐不住,脸颊蹭着顾兰时脸和耳朵厮磨,嗓子沙哑,说“我会慢些。”
顾兰时紧张到想咬住手指,但手没法伸上来,他心中突突直跳,最后把心一横眼一闭,咬着牙关答应一声好。
云朵遮住月亮,从窗子里传出一些奇怪响动,大有彻夜不休的架势。
大
看见水边有一片水草又嫩又绿,他将鹅肠菜压了压,又拔了一大把水草塞进去,剁碎后鸡鸭爱吃。
草鞋和裤管上沾了泥水,他没想起来在河水里洗洗,有点着急回去,却又有点害怕回去太早,这也是他没走村里路的缘由。
尽管知道顾兰时不会骂他,但只要一想到顾兰时可能会瞪他,心里就不高兴,他一点都不想被凶,只想贴着自己夫郎,做什么都好,无论洗衣做饭还是烧水,让他去背石头也行,只要顾兰时和他一起。
话虽如此,他今天醒来的时候一身轻快自在,从起床脸上就忍不住有笑意,和平时判若两人。
也是他出门迟,在地里忙活的人顾不上说话,而且和他不熟悉,更不会上前搭话,这会儿又早早回去,路上没几个人,因此还没人看见他如此春风和煦的模样。
一路犹豫不决,但还是越走越近,看见院门半掩,和他出门时没区别,往日顾兰时都会出来打草或在河边洗衣裳,看样子今天没出来。
裴厌这才生出几分愧疚,看见大黑从门缝里挤出来朝他摇尾巴,他心情很好,在进院门时甚至弯腰摸了两下狗头。
大黑尾巴一顿,随后疯狂摇动起来,从未被这样善待过,它喉中呜咽,连平时总露凶光的眼睛也温柔了许多,跟在裴厌后面欢快又雀跃。
放下竹筐洗干净手和腿脚之后,裴厌顾不上先喂禽畜,他都回来这么久了,顾兰时却没动静,便三两步赶进房中。
炕上人睡得正香,许是天太热,一条腿露在外面,斑驳痕迹昭显了昨夜的“暴行”。裴厌喉结剧烈滑动,直勾勾盯着,半天没挪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