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一眼河水,有结冰的痕迹,但很快被湍急的水流冲走冲碎,天没有那么冷,还无法在河面结一层厚实的冰。
而石头池子这边,因水流不够急,结了一大块冰覆盖在水上。
裴厌在岸边找好了一块石头,搬起来随手丢进水里,较薄的冰面被砸个洞穿,水花从洞口溅起来,冰面随着缺口蔓延出道道裂痕。
他打满两桶带着碎冰的水,又接过顾兰时带来的两个木桶打水,都只打了半桶。见状,顾兰时笑道“还是打满吧,又没有多沉。”裴厌没听他的,开口道“路上有湿泥不好走。”
为这事不值得争执,顾兰时笑眯眯用扁担两头的钩子把木桶勾住,半蹲下一用力,就将两桶水挑起来,跟在裴厌后面往回走。
挑满水缸后,两人才得空歇歇。见太阳出来了,顾兰时提了针线篮子坐在墙下,晒着太阳纳鞋底。
裴厌没别的事做,抓了把柿子干拎了把椅子出来,在旁边坐下后张开手,示意顾兰时也吃,他自己拿
了一根慢慢嚼。
城
这会儿没有风,太阳越来越暖和,晒得人眯起眼睛,却舍不得离开。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
顾兰时纳了几针抬头看看天,说今天暖和,要不洗洗头发,好几天没洗了。
行。裴厌答应道,又说“我吃完就去烧水。”
“嗯,不急。”顾兰时笑一下,低头又干活。这双鞋是给裴厌做的,没填棉花,打算弄一双单鞋,来年开春后穿。
如今有毛驴了,去镇上不用走路,不过平时上山只能靠走路。山里草木石头多,蛇虫也有,草鞋会露出脚面,到底不如布鞋。再说了,走亲戚什么的,也得有一两双没有补丁的好鞋子备着。
裴厌吃完柿子干,起身大步往灶房去烧水。太阳很大,洗完后两人坐在院里一起晒头发。
见顾兰时一头乌发顺滑厚实,裴厌没忍住,拿了木梳说要给他梳头发。
顾兰时转过身背对着他,一脸轻松笑意,问道“长不长太长的话还是剪剪。”裴厌梳了两下,开口道不长,过段时间再剪。头发梳开梳顺滑后,越发显得柔软好看,还散发出一股野澡珠的淡淡香气,闻着就干净。
乡下人很少给头发上抹桂花油、茉莉花油之类的东西,哪有那些闲钱。
梳完后,顾兰时笑着说“我也给你梳梳。”于是裴厌把木梳给他,乖乖转过身。
等晒干之后,梳好的头发披散在背后,光滑而柔顺,裴厌头发丝稍硬些,也比顾兰时发丝粗,他率先缠好头发,后颈没有干扰,只觉松快了许多。
顾兰时闲的没事正在打络子,想着打完这个再束发。
见他头发披在后面,裴厌摸了几把,手指插进去从上往下梳,顺滑的细发丝从指缝中滑过,像是软绸子一样。
他越摸越上瘾,到最后捉起一缕头发轻嗅,竟有些痴迷之态。
家里只有他们两个,顾兰时早习惯了没事时他的动手动脚,因此背着身只管打络子,连头也没回。
裴厌从来不知道,头发竟然也能引诱人心,他情不自禁,插进发间的五指并拢,用上了一点力气,想将这光滑的头发全部抓在手里,一点都不
要露出去。
不知不觉间,他气息加重,从心底燃起阵阵燥热。
手里的络子刚打完,顾兰时还没拿起来赏看,头皮忽然一紧,扯得他头往后仰,他轻嘶一声,显然吃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