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绒草是庄稼人这么叫的,草茎草叶晒干后柔软,揉碎之后又轻又软,引火特别好使。
家里还有两堆柴垛,一堆是麦秸,另一堆是稻杆,同样是软柴,能够引火用,但这些同时也是草料,要先和干草一起紧着毛驴吃,烧太多会亏待牲口。
裴厌用拇指和食指搓洗一片较大的木耳,说道:“明天不忙,去河边转转。”
“好。”顾兰时把剥好的笋子先放在搁木耳的竹匾上,不然放在地上就脏了。
他看一眼天色,又说:“天热了,水没那么凉,明天再挖点地龙,摸些螺,能下网就下,捞点鱼虾吃。”
“行。”裴厌答应的很干脆,下网不是难事。
剥完六七根笋子,顾兰时又给灶底添了柴火,等水烧滚以后,裴厌在院里杀鸡烫毛,他坐在那里洗地皮菜。
血腥味道引来了狗崽,怕它们舔血,裴厌冷声呵斥撵走了它俩,大黑早见惯了杀鸡的场面,只趴在不远处等着。
太阳有点晃眼,顾兰时把洗了一遍的地皮菜放在竹匾上,抬头看一眼已经拔了毛的野鸡,笑道:“果然挺肥的。”
这只野鸡大,肉厚实,裴厌用刀剖开鸡肚子,掏出里面的东西,闻言说道:“是挺肥,油脂还不错,跟家里养的差不多了。”
他说完,顾兰时咽了咽口水,这样的鸡炖出来汤水油亮香浓,喝着可香了。
裴厌把鸡的心肺肝肾这些脏腑都留着,余下的东西丢进一堆杂毛里,脏腑虽小,等下煮了给狗打打牙祭倒合适,肉就算了,很长一段时间没吃过鸡肉,这一只正好解馋。
见他杀好了鸡,提着往灶房里走,顾兰时在洗第二遍地皮菜,说道:“剁成块就行,然后把笋子切了,留半碗,余下的焯一遍水拿出来晒。”
“好。”裴厌答应一声,就进去忙了,正好用煮完笋子的水把鸡脏腑煮熟,晾一晾直接丢给大黑和狗崽吃。
趴在地上歇息的大黑一看见他拿着东西出来,登时爬起来,比两只狗崽跑的都快,一看就是早等着了。
到晌午做好饭,外头太阳大了。
顾兰时和裴厌坐在堂屋,一盆鸡汤闻着就香浓,饭很简单,炖汤时在另一口锅中烙了几张白面饼子,烙饼外酥里软,喝一口汤啃一口饼子正正好。
鸡肉炖的软烂,汤咸淡合适,里头的笋子和菌子也十分鲜香,两人都顾不上说话。
到最后盆底什么都剩,肉和菜捞完了,鸡汤也喝完了,裴厌还用半块饼子擦了擦汤盆里的油水,两三口就吃光了。
顾兰时肚子撑,坐在凳子上一时不敢乱动,今天贪嘴吃得太多,肚子难受,却十分满足。
他将腰间汗巾子解开放到一旁,肚皮不再被勒着,傻笑着说:“许久没吃,一顿吃了两顿的量。”
裴厌还好,他原本饭量就大,闻言笑道:“缓一缓,只是汤水喝多了,过一会儿就好了。”
中午下了网,第二天早上去收,拦住不少东西。
因顾兰时想吃河虾,裴厌下的是密些的网,不然有的虾会从大网眼中溜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