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孩子这件事他之前想过几回,不过顾兰时肚子一直没动静,他不愿开口,自己也没当回事,该来总会来的。
于私心,他和顾兰时过惯了两个人的日子,陡然多一个小人儿,他没经历过,甚至想象不出,到那时,日子会是什么样的。
“我也觉得,好像是时候了。”顾兰时声音小,低着头有点扭捏害羞。
裴厌喉结滑动,他没有说话,心想,既然夫郎想要孩子,他没有可拒绝的理由,于是丢掉手里的斧头,上前将人扛起,大步往屋里走。
这一番举动,打了个顾兰时措手不及,他被高大的男人扛起,脸上全是茫然,刚才不是说要孩子的事吗,怎么变成了这样。
直到被放在炕上,看见裴厌迫不及待脱衣压上来时,他才联想到两件事的关联。
“我就是跟你说一下,不是真的催……”话还没说完,微痛让他闭了嘴,情不自禁揽住男人脖子,一声声微喘低吟,眼前一片雾蒙蒙的,仿佛看到了房顶在快速晃动。
成亲后的日子十分滋润,不知不觉快两年了。
顾兰时看着眼前精壮的男人,忽然察觉到裴厌身上的变化。
比起以前的瘦削,如今吃得好,裴厌长了点肉更壮了,不过依旧壮的恰到好处,一身肌肉匀称漂亮,身躯修长,怎么看都养眼。
好看是好看,就是苦了他自己,那天原本只是把要孩子这件事提上日程,并非当真就这么急。
他辩解过,但裴厌很有一番自己的道理,一个是趁冬闲有工夫,另一个则是多做几回,孩子才能来,光躺着不动哪里行。
顾兰时还真无法反驳,好在年前这几天太忙,叫他有了借口,夜里不至于被欺负太狠。
莫名的,他总感觉裴厌只是嘴上说得好听,想要个孩子,其实根本只想做那档子事。
可没有证据,完全是他心中猜测,无法证实,便作罢了,不再胡思乱想,年节前要备的东西多呢。
忙忙碌碌,年三十儿一到,整个村子变得喜庆热闹。
最近没再下雪,连着两天都去赶大集,到今天总算消停了,不用再出去。
一大早,顾兰时熬了浆糊,和裴厌拿着喜庆的大小春联开始张贴,灶房堂屋,放粮缸米面的杂屋,还有井边和后院棚圈,图个五谷丰登六畜兴旺的好彩头。
他俩不识字,跟着大伙儿一起去买,又有顾兰瑜在旁边帮着看,记下哪个是贴哪里的就成。
一圈贴下来,家里瞬间变得不一样,年味一下子变浓了。
顾兰时很高兴,又和裴厌去挂灯笼,末了兴起,还把他打的几个红络子挂在大菜地最前面的果树枝上。
络子打的不多,零星挂了十来个,红色络子挂在光秃秃的枝丫上很显眼,更添几分喜意。
他俩没有本家亲戚,今天用不着来往,至于顾家,那是娘舅家,今儿也不该回去,因此家里再没别的活,两人便开始备晌午饭和入夜的年饭。
裴厌也系上襜衣,顾兰时指派什么他就做什么,洗菜切菜,烧水洗鱼。
鱼是昨天在大集上买的活鱼,一共买了五条,这个时节的活鱼贵,但他俩能舍得,自己吃也好,待客也罢,过年就应该吃好点。
今天晌午饭简单,一碗清炒萝卜丝一碗炒肉片,再热几个暄软的大白馒头就好。
顾兰时把这几样准备好,因还没到饭时,又拿了特地割好缓过的瘦肉来,切碎了咚咚咚在案台上剁。
只有两个人,他打算做六道菜,取个六六大顺的好寓意,晚上还要守夜,得吃点热汤水,剁了肉馅汆丸子,煮了吃肉丸汤。
自从那天杀了猪,狗每天不是有骨头就是有肉吃,这会子闻到肉味,都不流口水了,也没有缠在灶房门口狼嚎。
见裴厌蹲在一旁洗鱼,顾兰时在心里盘算,整鱼一条,肉丸子一盆,再有蒸鸡块蒸鸭块各一碗,这已经四道菜了,再添两盘素菜就行。
“洗好了。”裴厌控了控水,就把鱼放进鱼盘当中。
顾兰时手里的菜刀剁个不停,看向他说:“削两个梨子,晌午不煮稀饭了,煮碗甜梨汤吃,润润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