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这才拿起三片竹简。
虽然刘彻很少生病,但他生病的时候身体允许的情况下总会看一下药方,询问太医吃下去有什么症状。刘彻在竹简上看到熟悉的两味药,隐约记得太医提过,这两味药相克。
如果说前一刻还怀疑药方不全是出自儿子之口。此刻刘彻相信,只有儿子凭直觉抓的才有可能出现相克的药。太医万万不敢这么下药。
刘彻想确定这点,故意问“药方太医看过”
韩子仁瞬间明白过来“陛下想问其中有两味恐怕相克”
刘彻诧异“你知道”
“鸡生病可大可小。奴婢请马厩的兽医看过药方。”
刘彻好奇“鸡还活着吗”
韩子仁斟酌道“奴婢来的时候还活着。”
刘彻决定亲自去看看。
椒房殿偏殿高台上空无一人,鸡窝还在,两只母鸡趴在窝里一动不动。
韩子仁心慌,这次不会弄巧成拙吧。
“据儿”刘彻高声喊。
小孩从里间跑出来,没着外袍,穿着红色里衣“父皇”
刘彻心慌“你慢点”担心他被裤脚绊倒,大步进去抱住他,“怎么把衣裳脱了”注意到小孩额头和发尾湿湿的,“这时候沐浴”
吴琢追出来解释,小殿下抱过病鸡,他们担心小殿下染上鸡瘟,所以不但把他的衣裳换掉,还令叫人烧水把他从头到脚洗一遍。
刘彻摸摸儿子头顶两个小揪揪“这里没洗啊。”
吴琢“早上风凉,小殿下戴着帽,帽洗了。”
刘彻满意地微微颔首,抱着儿子去里间,穿上外袍“鸡先移到别处,病愈后再移回来。”
刘据直勾勾看他。
“不舍得”刘彻问。
刘据奶里奶气大声回答“鸡的病好啦。”
刘彻轻笑“好好的它们趴在窝里一动不动。”给儿子穿上鞋,抱到门外叫他自个看。
“鸡鸡。”小孩大声喊。
两只小鸡动一下,小孩抓一把麦粒撒地上。两只小鸡早上滴水未进,就算此刻身体不适,依然晃晃悠悠起来啄食。
小孩扭头看老父亲,看见了吗。
刘彻诧异,真不是快死了啊。
亏得他方才还发愁,去哪儿找两只一模一样的鸡哄儿子,以防小孩发现他辛辛苦苦养的鸡死了,伤心流泪。
“原来它们不是病得起不来,而是趴在窝里养身体。”刘彻很是痛快的认错,“朕看错了。”
刘据闻言颇为意外,老父亲真是没有一点帝王的架子。
“我原谅你啦。”小孩拉住老父亲的手。
刘彻哭笑不得“要不要父皇说,多谢据儿。”
“不谢”小孩摇摇头。
刘彻的手放到儿子头顶,五指张开捏住他的小脑袋“看把你美的。”
小脑袋被压得难受,小孩伸长短粗的小胳膊掰他的手。
刘彻一直没多想,但此刻看着两只鸡他禁不住怀疑,鸡瘟来得巧。
鸡不可能突然病得一动不动,总要有一个从轻到重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