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宫里不至于,令韩子仁紧张的是皇家只有他一位皇子,现今还是尊贵的太子。
韩子仁到刘据身边一直很尽心,刘据不想他天天绷着,翌日哪都没去,在殿外廊檐下药柜前熬药,泡秋日要种的种子。
一日,刘据啃着菱角,用吴琢寻来的新药鼎给着凉生病的枇杷煮药的时候,公孙敬声突然出现。
公孙敬声看到茶几上的菱角,拿一个就啃“据儿,你这里怪好玩的,什么都是小小的。过两年你长大了,你的茶几、药鼎是不是也跟着变大”
小孩点一下头。
公孙敬声羡慕“陛下真疼你。自打你说我父亲母亲坏,我再想找他们要钱买东西可难了。”
“我煮药你也煮药啊”
公孙敬声噎一下,还不能说他乱煮。
刘据去年种的葱他没少吃,春日里种的菜他也没少吃。春天不冷不热,公孙敬声爱来找刘据玩,不止一次听枇杷等人提到,无论麦苗、姜葱还是菜,都是表弟种的。
前几日收黄豆的时候公孙敬声正巧也在,刘据送他几斤,叫他泡一晚用小磨盘磨成浆煮着喝。
公孙敬声心说谁要喝豆浆,他要喝也是喝牛乳羊奶。
公孙家所有人住一块。公孙敬声甫一进门就遇到堂兄弟姊妹。公孙家小辈很羡慕公孙敬声可以自由出入深宫。得知他手里拎的东西是太子赏的,越发羡慕。
公孙敬声在众多羡慕的视线下飘了,当即令厨子泡一半黄豆。翌日清晨,全家老小喝上用刘据所说的法子做的豆浆。
韩子仁好奇“殿下怎么知道豆子可以那样做”
“米可以磨成浆,豆子不可以吗”刘据常用的一种米糕便是磨成浆的米做的。他不等韩子仁回答,指着圆滚滚的黄豆说“韩韩,我们明日也喝豆浆吧。”
“我们”一字叫韩子仁迷糊的不知道自己姓什么。
好在吴琢醒着“殿下,只可用一次。这些黄豆得留着明年种。”怕小孩不同意,他辛辛苦苦种的为何不能用,“陛下早已令春望送来两麻袋黄豆跟我们换。殿下,你看,咱们的黄豆不足半麻袋。”
小孩觉着赚了,小手一挥“给他换。”
吴琢舀出一瓢留着明日清晨磨豆浆,又舀一瓢留明年种,余下的叫人送去宣室。
公孙敬声放下菱角改捏小表弟的脸“我发现你的嘴巴越来越利索。”
刘据朝他手上一下“脏”
“哪儿脏”公孙敬声看到被菱角染了色的手,缩回去,“据儿近日喝过豆浆吗头一回喝味儿真不怎么样。这几日越喝越香。我祖母找医者问豆浆可不可以常喝,医者说可。还夸你聪慧,竟然能想到把黄豆磨成浆煮着喝。据儿,你的小脑袋怎么长的”
刘据瞥他一眼,一副这还用问的样子,“我最聪慧父皇说的”
公孙敬声顿时不想跟他讨论这事“说件你不知道的事。那个欺负你的江充病了。”
韩子仁正在心里祈祷霍公子快过来,公孙敬声赶紧走。闻言他把祷告收一收“这时节的天多变,清晨很冷,正午很热,夜里得盖褥子,稍不留神就会生病,有何稀奇”
“江充才不是着凉。”公孙敬声平时在太学很难做到独来独往。何况他耐不住寂寞,沐浴用饭都恨不得成群结队。所以公孙敬声消息很灵通。他故意逗表弟“你猜为什么”
刘据瞥他,爱说不说
公孙敬声愁“据儿,你才三岁,怎么跟个小老头似的,一点不好玩。”
“韩韩,好啦。”小孩熄火,一心跟菱角较劲。
韩子仁喊樱桃把药给枇杷送去。
公孙敬声失色,几次张口才说出来“这药据儿,你会医术”
韩子仁“太医开的药。”
公孙敬声松了口气“我以为据儿不止会医种子,还会医人。幸好你不会。不然我也得学医。”
刘据奇怪,他学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