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虞倦的眼睛闪着很淡的光芒,很微弱,却不是黯淡。
虞倦没再站着,他坐在周辉月的面前,好一会儿,他继续说“他没法和你相提并论,只能在一些细枝末节上攻击你。”
他没有说假话,很坦然。
“是吗”
周辉月问,或许只是对虞倦的一种回应。
虞倦点了下头,他的嗓音变得很柔软,也很纯真,像是能够抚平所有伤和痛“你只是,只是暂时的境况不好。”
他很少会这样,很珍贵,所以不能轻易显露。
周辉月的目光落在虞倦身上。
外界的种种评价,他听得太多了,周辉月并不在意,也不觉得自己需要保护。
还是不一样的。虞倦一直在保护他,在打开门后的每一次,自然而然地那么做了,以未婚夫的名义。
周辉月想了很多,片刻后,他低声问“就像基督山伯爵吗”
是曾经失去一切,又重头再来的人。
虞倦怔了怔,他的眼睛瞪大了,反应过来“你什么时候发现”
周辉月说“不小心看到的。”
背后给人起外号不好,但虞倦没有恶意,何况这个人也给自己起了。
虞倦抱着膝盖,含糊地说“你叫我扯平了。”
周辉月的手搭在轮椅的扶手上,指尖垂落,碰到了虞倦的头发,他很慢地说“遵命,大小姐。”
虞倦皱了下眉,但没生气,允许了这个人的冒犯。他正在哄周辉月,希望他不要伤心,所以此时此刻,周辉月在他这里拥有了特权。
沉默蔓延着,虞倦有点别扭地说“就像那块翡翠吊坠。”
没有指明,他们却都知道是哪一块。是佩戴在五岁的周辉月的身上,没被任何人认出来的翡翠。
虞倦仰起头,看着周辉月,离得不算远,他却分辨不出对方的神情。
有一瞬间,虞倦后悔没有开灯了。
他的声音很轻,似乎很游离“但是我知道的。”
在周辉月过去的十多年人生中,没有一个人认出那块翡翠价值连城,虞倦只看了一眼,就辨别出来了。
很久,周辉月低下头,他问“对我这么有信心吗”
虞倦没想过还有周辉月没有信心的这种可能“有啊。你是我的未婚夫。”
好像因为属于虞倦,周辉月也变得不同。
他觉得有点奇怪,伸出手,打开了灯,然后朝周辉月看去。
他是那么平静的、深邃的注视着自己,眉眼间没有半点伤心和难过。
虞倦如梦初醒,站起身“虽然周知没办法和你比,但你现在离我的一百条要求还差的远。”
虞倦的脸颊泛红,他抬着下颌,神情更加高傲。即使世上有无数颗绿宝石,他的眼睛也一定是最昂贵最好看的一颗。
周辉月不动声色地握了一下虞倦搭在自己肩膀边的手“虞倦,对我更满意吧。”
虞倦像湖泊中的游鱼,只能远远看着,稍微靠近就会游走。
周辉月想要将他捞起来,放入窗户边的鱼缸里,困在自己的倒影中。
这么做不对,不好,不应该。周辉月知道,但他还是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