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哪儿”
出了浴房,晏长裕问。
常文回“郡主在正堂。”
闻言,晏长裕脚步微不可查顿了顿。自从定下婚事后,元朝也算是东宫的常客了。她是个热情如火的性子,也是个坐不住的,往常来了东宫,可不会乖乖在正堂等着,通常都是直接来寻他。
只是这一丝异样很快就从晏长裕心中消失,他没太过在意这丝小小的变化,反正于他来说,卫元朝如何变化,并不重要。
正堂里,元朝已经等了一会儿了。她两世以来都没怎么等过人,有限的次数几乎都花在了晏长裕身上。
想到此,她颇有些愤愤。
只是今日前来是有正事,她只能在心里大骂了晏长裕许久,耐着性子坐着喝茶。好在一刻钟后,那狗男人终于出现了。
看清那人面容时,元朝微微愣了一下。
青年俊美依旧,只眉目间多了几分病态,面色也颇为苍白,周身气息低郁,病气很浓,瞧着竟真像是病了。
难道是她想多了
“殿下的腿疾现在如何了”她顿了顿,试探问,“我瞧着殿下脸色不怎么好,可瞧了太医,喝了药”
元朝是在试探。
然这话落在晏长裕与其他人耳中,却是她在关心担忧。
晏长裕目光似是随意的落在了面前少女的身上,在那身艳色红衣上停顿了一瞬。
“郡主莫不是忘了自己那日在皇庄说的话”须臾,他才淡淡开口,声音无波无澜,“可要孤提醒你”
元朝怔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晏长裕的意思。
“晏长裕,我不喜欢你了”
这是那日她在船上时说的话。
既然不喜欢,何必要担心他的伤势,亲自前来东宫看望分明是口是心非。
所以晏长裕是在嘲讽她自己打脸
她想说自己才不是担心他,她只是想要搞清楚今日晏长裕不在的原因,然这些话,她现在都不能说,当即只觉得憋屈无比。
心口堵着的那口气,简直要把她憋死了
元朝霍然起身,冷笑一声“不用殿下提醒,本郡主记得清清楚楚,永生永世都不会忘殿下放心,我会想办法把我们的婚约解了,往后我绝不会再纠缠你”
话音未落,她已然越过晏长裕,大步出了正堂。那道火红的身影也像是在冒着火,熊熊燃烧着。
眼前忽而闪过了一个片段。
一道极其相似的丽影跃然在前。
唯一的不同是,那人没有穿红衣,而是换了一身鹅黄色素裙。他听见她抽了抽鼻子,忽而大骂了一句,“晏长裕,你混蛋从今天起,我要讨厌你”
声音蒙上了一层迷蒙,落入耳间,有些模糊难辨。
话落,那素裙女子转身就走。
然被她大骂的男子并未把这些话放在心上,只瞧了一眼,便又垂眸看案桌上的公文,神色淡然专注,似乎毫不在意女子的离去。
“不要走”
现实中,晏长裕却是下意识脱口而出,想要抓住那道娇影,伸出的手却落了空。他定睛一看,眼前只有一片空茫。
没有卫元朝,也没有那道看不清面容的丽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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