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姝想清楚以后,立刻笑起来,热络地一把挽住许母的胳膊,大声道
“婶儿,我婆婆一直说你可善良厚道一个人儿,不会让我白带孩子的。
我之前还不相信,觉得你们许家就是想占我便宜,当初不给我小姑子彩礼不说,他许诗华还抢走我小姑子的工作,你瞅瞅,他许诗华多不懂事”
林姝提高了声音,把许诗华三个字咬得很重,务必让人都听清,她给许诗华宣扬一下名声。
许母气得脸色一变,浑身哆嗦,张口就要反驳,“你、你别乱说,我儿”
林姝立刻抢在她头里,脆声道“婶儿你别急了,他许诗华不懂事,又不是你挑唆的,对不你说他一个大老爷们儿下班不赶紧回家,让媳妇儿推磨挑水,让老娘喂猪,让媳妇儿的嫂子给看闺女。哎呀,我误会,我给婶儿您赔不是,您没抠门儿,是许诗华他不懂事。”
林姝声音甜美,虽然大声说话却不刺耳,反而抑扬顿挫的让人听着跟唱戏一样好听,还想继续听。
金瓶儿和几个老婆子老头子在那里呢,纷纷夸许母,“是个厚道人,得给绍棠媳妇付五块辛苦钱。”
93岁的老叔公,“不给辛苦钱,给小媳妇儿扯两丈花布,让她做新衣裳等她男人回来好穿。”
旁边婆子啪嗒拍他膝盖上,让他闭嘴。
林姝把许母的菜篮子抢下来放在地上,硬搀着许母大声道“婶儿你太客气,还让我家去舀两瓢细面来什么你说许诗华发的粮票,买了细面回来要给小悠吃那感情好,是个疼孩子的爹,是我误会他了。哎呀,你还要给她几个鸡蛋中中中,我这就去和你拿。”
她二话不说架着许母就往北去,还不忘回头让金瓶儿等人帮忙看孩子。
金瓶儿“去吧,你婶子是个厚道人,我们都听见了”
许母为了显得自己可怜、弱不禁风,日常吃不饱,今儿还故意更少吃,低血糖加低血压让她真的眼前发晕。
林姝跟其他人比力气小,跟许母比还是大的,架着她那是绰绰有余。
林姝撮着许母,一阵风儿地去了后屯许家。
陆合欢去上班了,许诗华竟然在家。
他手里拿着一本手抄诗集坐在院中椅子上望天儿出神,儿子在地上玩纸风车。
看到林姝突然过来,许诗华原本黯淡无神的眼睛猛然一亮,一下子站起来迎上前,这才看见林姝扶着的老娘。
他吓一跳“娘,怎么了”
林姝“你起开,婶儿没问题,她说小悠在我那里呆着,我太辛苦,要给我五块钱辛苦费,还说小悠不能白吃我家的口粮,让我舀两瓢白面。面呢,在哪儿”
许诗华是个清瘦的男人,175左右的个子,戴着一副黑边眼镜,皮肤很白,眉宇间常年笼着愁绪一样。
他不是那种很有活力和冲劲的男人,碰到泼辣的人他第一反应就是回避,不起冲突。
林姝这么问,他下意识指了指堂屋。
林姝进屋就看到桌上放着一只白色的面口袋,里面大约有五斤面粉,她上前直接背起来。
许母“不、不行。”
林姝大声道“婶儿,你真是太好了,还要给鸡蛋”
她看桌上有个放了俩洋葱的葫芦瓢,直接把瓢扣过来磕一磕,又去找鸡蛋。
许家空荡荡的,没什么家什儿,装鸡蛋的筐子就在桌底下。
林姝看到便开始装鸡蛋,不拘鸡蛋鸭蛋都往里装。
许母扑上来,死死地抓着林姝的手,哀求道“她小舅妈,你不能、不能拿走呀。我不吃行,但是他爹还有你小姑子还有我乖孙儿,不能不吃啊。”
林姝笑道“婶儿,你说啥呢,我没都拿,里面还有。再说了,那鸡不是还下吗”
许母又抢面袋子,咬牙流泪,“她小舅妈,你不能拿走啊,你小姑子不也得吃饭吗”
林姝挑眉,低声笑道“婶儿,我小姑子她能吃到一口细面吗她舍得吃吗你舍得让她吃吗你看她原本多圆润,嫁给你家这半年多跟吃不起饭的难民似的。你说她年轻轻现在还没怀孩子,是不是被你给饿的这万一怀了孩子,吃不饱饭还做重活儿,回头掉了也是你许家的孙子呢。”
她声音压低,“你是不是想继续让儿媳妇一尸两命,回头你继续带孩子”
许母被她吓得脸色一变,“我没不给她吃,这里她当家,她怎么可能吃不饱”
林姝握着许母细瘦的腕子,轻松扯开。
这老绿茶为了表现自己惨、自己不容易,她是真饿真舍不得吃,她也舍不得给儿媳妇和孙女吃。
许小悠的娘为什么难产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