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却那些有关于性别受限及约束,实质上,大部分人对自己的初次体验有着不同的记忆。
比如林格第一次抽烟,严格意义上的“抽”,好奇地点一根烟,含住过滤嘴,闭上眼,凝神静气地用力吸一口,在怪异的、具备着浓烈气息的烟味渡入口腔时,杜静霖嘱咐的那些什么“不能过肺”“慢慢来”全都忘了,她只觉得烟草味有种能让肺烂掉的激烈,像过烈的、一口吸掉便无法吐出的液态硫酸,如小学时一口吸进嘴巴里的针管笔笔芯墨水。
总之,在第一口吞入烟雾时,她剧烈咳嗽,下意识丢掉手里的烟。杜静霖接住了“九五之尊呢,小姑奶奶,我偷偷买的,别浪费”
他拿着林格抽剩下的那半根要抽,被林誉之劈手夺过。林誉之似乎并不在乎那灼烧的烟头,也不在意它的温度,一手掐灭了烟,另一只干净的手去扶林格,扶她起来,拉她回家。
那时候林誉之还不知他和杜静霖有血缘关系,大家包括当事人本身,都以为林誉之和林格是实打实的亲兄妹。
被兄长亲手捉到“偷偷抽烟”的林格,在半分钟后被林誉之粗暴地擦着嘴唇,手指粗砺,磨得她发痛,痛到嘴唇差点要流出血。林格抗议,吐槽地讲,要不你干脆把我嘴咬下来算了
林誉之骂她脑子坏掉了,哪有哥哥咬妹妹嘴唇的。
是啊。
哪有哥哥咬妹妹嘴唇的。
现在只有妹妹在咬哥哥的嘴唇。
时隔多年后的兄妹,在沉默的房间中用力、疯狂撕咬着对方的唇,草原上打架的野兽,争夺阳光水分氧气的两根草,争夺领域的野狗,垂死挣扎犹缠斗的两只头狼。
这是林誉之梦中无数次出现过的画面,就像现在一样,把没心没肺、完全喂不熟的林格就这么压着,问她,你和我真的只是玩玩你真的对我没有丝毫真心在你心里,你的哥哥只是你的玩具
林誉之第一次刻骨铭心的受挫就来源于此,他彻底放下道德后博取的爱只是一场虚妄,只是妹妹天真无邪的几句“年少不懂事”。
过度的失去氧气令林格眼前发黑,似乎有什么东西被用力从肺部抽离,窒息感越来越强烈,半昏半晕中,她发狠咬他,淡淡的铁锈味弥漫着口腔,像一口喝下吸血鬼捧住高脚杯的水。无法用具体语言来描述这种不适,林格忽而剧烈咳嗽,呛了两声,她疑心自己会呕出心脏,实际上,林誉之只是将他沾满血的唇紧紧地贴靠在她脖颈大动脉处,轻柔地点靠着那边,如暂时栖息于此的一只蝴蝶。
“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林誉之说,“你让我再也做不了你哥哥,现在却还要把我推开。”
最冒犯的也只有这么一个吻了。
不能再过分了。
林誉之知道她压根就受不了强,稍重几下就痛到要翻白眼,快一些便开始抖,连续舒服两回则有昏厥过去的风险。他不想弄死妹妹。
他只是恼。
“一开始是你
招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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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格,先抛弃我的人也是你。你到底怎么想的是觉得哥哥不好用了就可以丢掉还是有了其他喜欢的人”
林格说不出话,强烈的情绪波动令她头脑发昏。
在开始吃抗抑郁药物后,很长一段时间内,她都没有如此剧烈的情绪变化,这种久违的强度让大脑一时接受不了,只能感受到林誉之的唇贴靠着她脖颈,在上面留下湿湿的凉。
林誉之还没有平静,刚才那个失控的吻把一切都给搅乱了。
那些理智的、不理智的,肮脏的,干净的,罪恶的,道德的全都被投入一巨大的搅拌机中,反复来回地打碎,碾磨,呼呼啦啦地摊开,铺平,像打翻在地毯上的奶油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