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格解释,东西肯定是要回礼的,只是她暂且想不到该回个什么好为了避免送个王霆不喜欢且不实用的礼物,还不如直接这样回钱,两方都轻松。
王霆没回。
林誉之什么都没说,他平静地看着妹妹处理这些事情,陪妹妹去散步。
卢塞恩人的夏日生活格外逍遥自在,湖水湛蓝如宝石,周围是中世纪留下的老城,灿烂阳光照耀着廊桥,沿着水畔步行道一路前行,隐约可见远方如糖果盒子般的房屋。两人默契地不谈那些和兄妹、回国、相亲之类的话题,只是聊天,天马行空地聊。
林誉之提他习惯了南方的湿润气候,回到北地时,第一个冬天常常会流鼻血,最大的囧事是有次开会,开到一半时流了血,他自己没察觉,还是助理提醒,他低头看,才看到白大褂上的斑斑血迹。
林格也提到,她直播时有几个奇怪的男粉,都是不同的账号,打赏很多,还有时候会遇到一些慷慨的客人,忽然拍下某些不好卖的衣服,不知道是拿去做什么对了,她们做直播账号的,男粉多了不好,所以她遇到这种账号,往往都格外留心,担心对方会有什么不好的举动。
林誉之说“可能是审美差异。”
林格想了想“我之前还一直觉得是杜静霖呢,他之前最喜欢开小号过来打赏。”
林誉之点头“是他的脾气。”
林格又问“他一直不知道你是他哥哥吗”
林誉之说“我只有林爸一个父亲,也只有你一个妹妹。”
林格不再继续问。
两人在湖畔餐厅喝茶,折叠椅沿着石阶随意地摆放,沿着石阶一路向下,就能步入包蓝色的湖水。林格点了一杯绿薄荷茶,缓缓地啜,侧脸看能望到远处如少女倩影的高山。林誉之叫住侍应生,请对方为林格来一份塔布雷沙拉。东西到的时刻,林誉之示意对方将餐品摆在林格面前。
林格希望时间能在此刻定格。
可惜时钟不停摆。
无论是林格还是林誉之,两个人谁都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暴露狂。
暴露狂出现得猝不及防,就在林誉之替林格购买热可可的时刻。林格肚子不饿,但习惯性地会为一些路边美食驻足。卖热可可的是个金色卷发的意大利人,讲英语,笑眯眯的,像一个睡眠充足、作息规律的热情大金毛。
林格视线被公园里垃圾桶旁一个作画的画家所吸引,走开几步,靠近,想要看仔细上面的大作。看了没几秒,她察觉到自己的肩膀被人拍了拍。
她回头,看到一张陌生的脸。
那是个长相很奇特的白人,鼻子高挺但歪歪扭扭,像是被人从中间砸
断了鼻梁;更不要说他笑起来时层次不齐的牙齿,还有那明显因饮酒过度而发红的皮肤,就像是被烫熟的一头猪。
他鼓鼓囊囊地说了些什么话,林格没听懂“什么”
那人忽而打开风衣,里面上身只穿了衬衫,下面空荡荡的,只有像野兽一般布满棕色毛的双腿,和菜花般赘生物的东西,就这么毫无遮盖地出现在林格面前。
林格没见过这种场面,一愣,大叫一声,后退。
那人咧开嘴,大笑两声,裹紧风衣,飞快地往草坪和灌木丛中跑。
林誉之面色铁青跑来,伸手搂住林格肩膀“格格”
林格死死地抱着他,惊魂未定“林誉之,林誉之吓死我了,吓死我了啊啊啊那个丑东西”
她急切地需要去卫生间中清洗自己的双眼,那个可怕的几乎看不到原本形态的赘生物真实地脏到她的眼睛。半小时后,在林誉之那杯热可可的安抚下,林格终于顺利地表达了自己的恐惧来源。
“他是个病人,很严重的病人,”林格伸手比划,“太可怕了,林誉之,我感觉多看一眼我就要得病了。”
“都说什么不偷不是意大利,不抢不是法兰西,还说瑞士治安好,看来无论哪个城市,都不能完全放松,都有奇怪的变态,”她伸手抚着胸口“吓死我了,我要连续好几天都做噩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