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柠没回话,只把双手插在兜里,安静地看着他。
孟遥清又说,“你现在住哪儿我送你回去。”
岑柠维持着双手插兜的姿势,用温和又善解人意的语气说道,“很重诶,我们一人提一个袋子”
孟遥清果然摇了摇头,“没关系,我一个人可以。”
听到预想中的答案,岑柠笑得很是开心,声音也不自觉的又软和了几分,“谢谢你呀。”
“嗯。”孟遥清突然抬起一只手蹭了一下脸颊,轻描淡写道,“没什么,就当是糖葫芦的回礼。”
岑柠眉梢轻挑,声音低了下来,像是在自说自话,“用一串糖葫芦换一个苦力那还真是划算。”
她转过身,在前面带起路来,尾音都雀跃地翘起来,“那我们走吧”
孟遥清老老实实地跟在她身后,才走了一步,就见那只胖乎乎的松鼠突然从树洞里钻了出来,沿着树干往上攀爬。
他小小地惊呼一声,眼睛睁得圆溜溜的,“它出来了。”
“什么”岑柠转过身,刚好看到那只松鼠跳上了一根树枝,便打趣,“可能知道你要走了送送你”
松鼠停留的树枝正好就在孟遥清脑袋上。
他半信半疑“是吗”随即仰着脑袋去追寻松鼠的身影。
岑柠往旁边挪了几步,转换角度后刚好能绕过树枝看到那只松鼠,这时,她看到那只松鼠突然往上跳了一下。
她心道不妙,却只来得及说一声,“糟糕”
下一秒,孟遥清头顶的那根树枝大幅度摆动了一下,枝叶上覆盖的积雪像放了闸一样倾泻而下,簌簌的落了树下躲避不及的人一身。
孟遥清浑身一个激灵,被兜头盖脸地扑了一身雪,整个人看着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噗哈哈”
难得看到他这样的窘态,岑柠难以自抑地笑起来。
但很快,她又掩住嘴,只露了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对着孟遥清。
“抱歉,不是故意的。”
见他像只犬科动物一样甩着脑袋企图将脑袋上的雪甩开,岑柠连忙上前,把将化未化的雪花从他肩头拍开。
有些雪甚至贴着他的脖颈往下滑落,见状,岑柠立刻将他的围巾扯了下来,一边抖落上面的雪花,一边朝他解释,“不是要笑话你也不是幸灾乐祸好吧,可能是有一点点幸灾乐祸,但是我没有恶意哦”
这话说到后面,她自己都没有底气了。
“没关系。”孟遥清扯了两下衣领,看上面的雪彻底融化,才对着洇开的水渍无奈地勾起唇,“我也觉得挺好笑的。”
岑柠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一下他的神情,确实在他脸上找不到任何负面的情绪。
她暗叹于他的好脾气,欢快的笑意又从舒展的眉眼里流淌出来。
将宽大的围巾折了几下,确保湿了的那一片是在外面,岑柠才踮起脚帮孟遥清又把围巾戴上。
为了保暖,她出门特意戴了手套,所以也不用那么小心地顾忌不去触碰他的皮肤。
孟遥清僵在原地,一双手垂落在身侧,没敢再动。
冷飕飕的脖颈又被柔软的布料相贴,他却没忍住打了个冷颤。
好近
他还是第一次离她这么近。
近到连她脸上细小的绒毛都纤毫毕现,冷冽的夹着雪花的湿漉漉的风把她的脸颊和鼻头都冻得红扑扑的,让她的脸看起来很像是水洗后的水蜜桃。
她说拥抱暧昧,那她这样帮他围围巾就不暧昧了么
孟遥清的思绪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不受控制地飘远,他想追上去将线扯回来,但今天的风实在太大了,他什么都抓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