忒斯特举起双手,他真的很想杀点儿什么,“我超级讨厌你们,咱俩趁早打一场为好。”
那个时候,自己在熊熊燃烧的教堂下吻了诺尔。
忒斯特记得诺尔当时的表情,比起眼前这家伙,他更想再看看那个表情。
他是不是再也看不到了
“是您烧的,那就是神的意志、既定的命运。”费舍温和地说道。
“可真配合。”忒斯特玩着剑咕哝,另一只手悄悄攥住金线团。“哪怕我是疯修士,你也要带我回你们老巢”
“我之前有所猜测。”费舍笑道,那双本就扎眼的眼睛更加凸出。
“如果您喜欢拷问,我会为您送上每一位高层人员。如果您想要权力,我可以亲手帮您割下教皇的头颅如果您渴求真相,我等愿意为您铺平所有道路。”
“只要您跟我回去,承认您属于永恒教会。”
哇,忒斯特眉头跳了跳。
比起这些家伙,他觉得自己的精神状态棒极了,也不知道之前诺尔不满个什么
诺尔在漫天青色火光中朝他伸出手,说需要他。
这段关系之中,忒斯特总觉得自己会是率先离开的那个,结果事到如今,诺尔反而先一步离开。
到了最后,诺尔还是猜中了他的选择那家伙总是能猜中自己的心思。
这不公平。
忒斯特往左挪了一步,躲开一块格外大的崩塌。石台微微倾斜,摇晃得厉害。影狼哆哆嗦嗦,用嘴巴催促地顶了顶忒斯特的背。
“这里不适合长谈,请您允许我带您离开。”
无边黑暗中,费舍依旧冲他张着双臂,目光虔诚得像迎接永恒之子亲生儿子。
附近是不能待了,忒斯特漫不经心地想。
他得先套出费舍找到自己的方法。下一步,他可以直接杀了这家伙,或者利用对方破坏永恒教会,再或者
忒斯特绕着发尾,侧耳倾听。
底部石台掉了个一干二净,崩塌接近尾声。污染没有扩大,裂谷附近依然寂静一片,诺尔还在撑着。
意识到这一点,忒斯特的胃有点沉。
“这地方的人都喜欢唉唉叹气,害得我也想叹气。”
忒斯特走向费舍,嘴里嘀嘀咕咕,走吧,再待下去还不知道要被传染什么。”
“遵命。”费舍满怀喜悦地应道,“我保证,会将您安全带离这里。”
有人保证过了。
一步,忒斯特的心跳有些乱。
裂谷下方开始出现小范围的爆炸声。诺尔坠落了,还是没有
两步,他怀疑自己的神经黏在了鞋底,不然怎么会每走一步都浑身别扭他总是去找一只看不见的手。
结婚戒指还在他的胸口垂着,他好像习惯了它的重量。
三步忒斯特还是忍不住大声叹了口气,一股无名火在他胸口蹦跶。
见鬼,诺尔怎么敢轻轻松松把他扔了
“你知道吗”
忒斯特止住步子,“某人跟我说过,有些人的情感联系就像病痛。什么都没发生的时候,只会觉得稀松平常。”
费舍疑惑地看着他。
“当时我完全没听懂,我想你也听不懂。”忒斯特说,“让我换个你能听懂的说法”
“背叛者”裹挟着满满杀意,亮光闪过。
距离过近,费舍没来得及反应。那道光从头切到脚,他从中间被分为两半。一半摇晃着倒下,另外半个勉强立着。
“我还没做晚祷呢。”忒斯特冲那半边人的耳朵说着悄悄话。
石台彻底倾塌。
“本恩,跑”忒斯特在坠落的石块上一蹬。
影狼借着石块阴影,屁滚尿流逃向裂谷一侧。忒斯特却朝下用力,冲向那片黑暗。
那些莫名其妙的沉重与难过,随着石块一同坠下,忒斯特前所未有地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