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从逾回老宅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客人早已离开,客厅重新恢复了清静,只有正中央的大蛋糕和满地还未清扫的狼藉代表着不久前这里有一场聚会。
“站住”夏箐如坐在沙发上,等了良久,见言从逾回来后没有一句解释,反而径直上楼,冷冷开口问道“你今天去哪儿了”
言从逾脚步顿住,但没有多说,“出门。”
“我是问你去哪儿了”夏箐如的声音里暗含着怒气,“今天那么多客人,你还懂不懂教养,就这样不管不顾地跑出去,把我们放在眼里了吗”
“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我请了那么多重要的朋友过来,不是来看你消失的”
客厅气氛冷凝。
“箐如,你也知道那是你的朋友,不是从逾的朋友。”言奶奶从楼梯上缓步走下,身旁跟着搀扶着她的言回,打破了僵硬氛围“今天是从逾的生日,他想出门玩,多正常的事情。”
言从逾怔住,抬眸向楼梯上看了过去。
他临回来时就知道会挨骂,今天一下午都不在,手机关机不接电话,夏女士一定会很生气。只是言从逾即使知道现在的后果,也不后悔他当时的选择。
言从逾没打算还嘴争辩,因为没有必要,对方的思维根深蒂固,每每吵架只会加重矛盾。本想着沉默应对,却没想到言奶奶此时会出来替他说话。
“妈,从逾的事情你就别管了。”夏箐如面上依然带着愠怒,“您都不知道他现在多不听话,今天您也看见了,那么多客人都在等他,给他打电话反倒关机。给他准备的生日,他一点不领情。”
言奶奶慢慢走到沙发旁坐下,先对站在一边的言从逾招了招手,“从逾,你先上楼,我跟箐如说说话。”
夏箐如神色不悦,但却没说什么。
她对言奶奶是尊敬的,再怎么说也不会当着面反驳对方。
“箐如,不是我想说你。”等到言从逾上楼回到房间后,言奶奶才严厉道“你坐着,让孩子站着,是想好好说话的态度吗”
言回没插话,在一旁坚定点头,表达自己的立场。
夏箐如皱眉,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他犯了错”
言奶奶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仿佛一如既往的温和,打断道“他没有犯错。”
“他只是没有按照你的想法做。”
夏箐如嘴唇合拢,紧绷着脸“我是为了他好,以后他就知道了。”
“从逾小时候你就这么说了,现在他二十岁,以后是多久”言奶奶语气平和淡然,她理解箐如的苦心,却不能赞同。
“我也做过母亲,你这样做不一定是为孩子好。你看言回,从小想一出是一出。小时候要当科学家,读高中时想辍学当流浪歌手,我们当时也发愁,现在不也好好的吗”
“再说从逾多让人省心,听话不闹事,成绩又好。”言奶奶声音和蔼,“别人羡慕都来不及呢。”
“平时是平时,但今天不一样。难道他不知道今天多重要吗他这样不是故意和我作对”夏箐如气的不仅是言从逾浪费了自己的苦心,更是失望对方不知轻重,“回来也一声不吭,还当没看见我一样,我就离开了几年,他现在已经成这样了。”
“哪样”言奶奶略微挺直腰,拐杖重重敲在了地上“这几年你不在,我和言回管着从逾,还管出错了吗”
“妈,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箐如,从逾也是个大人,你该尊重一下他的意见。”言奶奶一个一个问题的说“今天请了那么多人过来,有谁是从逾的朋友”
夏箐如没说话。
言奶奶也知道一下子没法把对方说通,箐如的脾气她也知道,便只是道“今天的事情就算了,你也别再纠着不放。”
“你要是还关心从逾的话,就应该想想他要什么,而不是你想他要什么。”
言从逾不清楚楼下言奶奶和夏女士之间说了什么,只知道继那天之后,夏女士没再找他说这件事了,像是轻而易举地翻了篇。
往后几天,言从逾和夏女士之间相安无事,难得的轻松与平静。
大年三十的中午,顾迹和路迟在院子放烟花,又给言从逾发了烟花的照片和视频。
言从逾点开欣赏了几秒后保存,回复道好看。
顾迹等天黑了更好看,晚上我给你打视频。
言从逾笑着回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