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凄厉的惨叫一声,在黑压压的密林里,霎时惊起一片飞鸟。
在看男人,已经四肢抽搐地躺在地上,双手双脚上,上狭长深邃的伤口,还在不断涌出鲜血。
得到答案的陆樾手持匕首,干脆利落地割断他的手筋脚筋,如此循环,几个人瘫倒在地上,如同瑟瑟发抖的鸡养,恐惧如潮水淹没他们。
手刃仇人,陆樾没生出半分快意。
他站起身,湿透的衣摆下方,血水不断嘀嗒。
“不能走,你不能走我已经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你不能走”
陆樾停下脚步,以一种看着死物的眼神注视他们“我没杀你们,已经是最大的仁慈。”
当然,他之所以这么做,不过是基于对方必死无疑的下场。
夜晚的深山,是猛兽的领地,几个不断散发出浓重血腥味的人类,在猛兽眼里,无疑是最好的血食。
他们会活生生看着自己被野兽吃掉,黎明的太阳升起之后,森林里只会剩下几副白森森的骨架。
算起来,下场最好的竟然是最开始,被他割喉的男人。
白皎扶住他的胳膊“哥,你怎么样”
她皱着眉头,其实不用问,也知道他状况不怎么好。
他身上的血迹已经凝固,因氧化变成暗红色的斑斑血块,那张既英武又凶恶的脸庞,也涸的血液勾画得狰狞无比,是看一眼就叫人颤栗惊惧的程度。
可他的眼神,又迷茫又怀疑,白皎怜惜地抚摸着摸他的脸颊,半搀扶半牵引地带他来到小溪边。
不远处几十米的地方,火焰已经将萧山村烧成一堆灰烬,只余下星星点点的红色碳火。
她蘸水擦了擦男人的脸,知道他正处于什么状态,他正怀疑自己。
白皎叹了口气,忽然将他抱在怀里“这不是你的错,是那些人纵火,是其他人指使,你只是好心救了她,你没有做错什么。”
她揉着男人毛绒绒的脑袋,真是个小可怜儿。
明明是他好心把人从人牙子
手里买下来,没碰过她,也没压榨打骂过对方,结果到头来,却被人恩将仇报,最后连村子都一把火烧了。
轻柔宽慰的话没让他感到半分解脱,反而愈发痛苦,几乎碎掉的声音从她怀里钻出“我该杀了她我该一开始就杀了她”
得知真相的刹那,他的心瞬间冰冻起来,那些无辜的人,都是上位者们随手碾灭的蝼蚁,他第一次知道,人命如草芥是什么意思。
他向往的平淡生活,在那些人眼里,比白纸还要脆弱,比笑话还要可笑。
因为只要他们一句话,随时就能摧毁他所拥有的一切。
他忍不住问“就没有什么能够制裁他们吗”
回应他的,是白皎温柔的轻抚,她轻轻拍打男人后背,声似呢喃“权势啊。”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她垂下眼眸,琥珀般的眼瞳里云翻浪涌,吸去他全部心神“当你站在这个世界的至高点,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你就会明白,那些人,不过是纸糊的老虎。”
她的声音,如同潘多拉打开的魔盒,来自地狱的魔鬼引诱,让他有过一瞬动摇。
陆樾伏在她腿上,僭越地握在她的指尖,火焰在全身各处疯狂燃烧,一种汹涌澎湃到极致的情绪在他胸膛鼓胀而起,唯独一双黑眸,清醒无比。
低哑声音从喉咙里挤出来,“最想要权势的人,是你吧”
白皎眉眼弯弯,容光艳照,动人心魄“是啊。”
她抚掌而笑,一缕黑发轻轻垂下,漫不经心地擦过他的脖颈,含着隐晦的幽香,正如此时的她,在浮光粼粼的溪水边,美艳如月下精魅,山林魈鬼,叫人近乎窒息。
白皎“哥,你能给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