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爷早已准备好了认罪书,识字的人要写上自己的名字按上指印,不识字的得在至少三个人的见证下摁下指印。
古娇娇痛得厉害,觉得自己随时会昏厥过去,偏偏她又识字,不得不强撑着写字画押。
古启城在门口看着,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他的耳朵还是没有好转,那天过后,他新找了一个写字快的丫鬟。至于为何是丫鬟他不喜欢让男人伺候。
古娇娇污蔑女子名声在前,追杀母子俩在后,虽然没有得逞,可杀人是事实。被判了三十年,至于死了的江氏,她在传流言还是追杀母子俩在两件事上,都是出了力的。不算是幕后主使,也绝不清白,不过,和这事比起来,她让人冲夫君下杀手,不得逞后又下毒,非要置古老爷于死地,害得古老爷九死一生是事实,加上江氏之前害了不少伺候古老爷的女子,几罪相加,大人判了死罪。可这人已经死了,就是判个形式。
刘氏身为苦主,被传唤到了公堂上,此时得到大人的判决,不知不觉间已泪流满面。她以为母子俩能够逃得一命已经是老天庇佑,从没想过自己有报仇的一天。
相比刘氏的惊喜和感动,古启苗接受不了这样的后果。母亲是一个容不得妾室和庶子,出手害人的妒妇,甚至还对夫君下狠手这对她来说不是好事。外人会觉得身为江氏女儿的她多半是同样的歹毒性子。
想也知道,今日过后,她无论走到哪里都会被人“另眼相待”,就算面上与她言笑晏晏,私底下对她也不会有好感,编排她是一定的。
古启苗越想越气,知道自己吵不过古启华,也不想跟个泼妇似的在大街上与人吵架,她冷着一张脸,拽着白康直接去了父亲马车上。
“爹,女儿名声被毁了个干净,这就是你要的”
其实古老爷并不愿意把自家的事情往外说,只是儿子执意,他压根拦不住拦了还会影响父子感情,不得不妥协罢了。
不过,不把丑事往外说,不代表他就愿意原谅,看见古启苗一脸愤恨,他冷笑道“这是你娘要的。当初她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就该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的所作所为会被外人知道,会牵累你这个女儿,可她还是做了。启苗,害了你的人不是我,是你娘,你要恨就恨她”
古启苗气得眼圈通红,激动得道“可你是我爹,你该护着我呀。知道我的名声会因此受影响,你就该拦着古启华胡闹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心里眼里只有儿子,他已经接手了家业,还有什么不满足的欠他的是我娘,不是我呀。他待跟仇人一样,现在您在还好,以后您不在了,他肯定不会护着女儿,女儿没有靠山,又没孩子,下半辈子该怎么办
古老爷皱了皱眉,他确实不愿意让女儿嫁出去受苦,所以才会允许女儿女婿在府里住,可是人都是会长大的。以前他觉得自己很厉害,谁都护得住,可这一次接连受伤让他明白,自己也是血肉之躯,也需要人护着。
“启苗,人都是要长大的,都说养儿防老。总不可能我已经七老八十牙齿都掉光了还要护着你呀”
另一边,顾秋实飞快将刘氏送上马车,不快不行,眼瞅着古启城兄弟姐妹几个要过来找他算账。他不是怕了他们,只是不想在大街上吵架,平白让人看了笑话。
刘氏一个女眷,今日来得急,来的时候就是和古老爷一架马车。顾秋实扶着人过来,刚好听到父女俩的对话,道“这话多新鲜呢,靠亲爹正常,哪儿有出嫁女靠弟弟的姐姐,看在姐弟的份上,我劝你一句,这世上谁都靠不住。”
古启苗也就只在双亲面前哭哭啼啼,闻言回头怒斥“我与爹说话,有你什么事”
刘氏时刻谨记自己的身份,她是不配与府内嫡女吵架的,眼看古启苗夫妻俩凶神恶煞,她有些被吓着,握着儿子的手下意识就收紧了些。
顾秋实拍了拍她的胳膊“娘,别害怕。”他目光再次落在古启苗身上,缓缓打量一遍,道“在我回来之前,爹和夫人是不是有意将你的孩子接在身边教导”
确实有这回事。
有人在古家夫妻面前提过,当时古老爷没反驳,他倒没有想那么远说让自己教导的外孙子做古府家主,只是单纯的不放心女儿女婿和白府教导孩子,认为自己教的孩子有担当明事理会做生意。
古启苗皱了皱眉“这跟你有什么关系爹愿意教,你管得着吗”
顾秋实失笑“是没什么关系,我也不打算管,就是想以一个大夫的身份说几句话。正常夫妻,如果没有喝避子汤,半年内没有孩子就不太正常,若一年还没孩子,那指定是有点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