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腿上,应该也有。
施黛
缄默几息,她挪开视线,从袖中掏出一块手帕“谢谢。”
是接受的意思。
江白砚接下帕子,语气如常“你方才想说什么”
“而且,如果凶手真是为了报仇。”
丝帕柔软,被江白砚拭过她脚腕,触感微妙。
施黛似被噎了一下“今天死去的,全是谋财害命的坏家伙。”
她把黑白善恶看得分明,傀儡师一案时,就曾帮小黑破除阵法,让他手刃仇人。
对大奸大恶之辈,施黛从无怜悯。
她肤色白皙,脚踝少见日光,宛如细腻瓷器。
江白砚以拇指蹭过,隔着丝帕,感受到血肉骨骼的轮廓。
美丽而脆弱,稍一用力便碎掉。
被他一只手握起,恍如温柔的禁锢。
他心底情绪莫名,轻勾嘴角“你对恶人,倒是毫无慈悲。”
那他呢
他其实有无数见不得光的念头。
想让施黛多看他,想让施黛多在意他,想让施黛只属于他。
见她与聂斩阎清欢谈笑,江白砚想过把她拘囚在身边,永远注视他一个。
像生长在沼泽的荆棘,甫一显出端倪,就被他悄然掐断。
施黛若同旁人在一起,将他弃之不顾,他该当如何
江白砚轻声道“我呢”
施黛“什么”
“如若我是个十恶不赦、滥杀无辜的凶徒。”
长睫微垂,遮住晦涩不明的情愫,江白砚动作往上,贴近她小腿“你如何待我”
从没想过这种问题,施黛目露茫然。
她轻声笑了笑,打趣道“会帮我擦血的凶徒”
江白砚没出声。
继而听施黛说“如果你真的变成个滥杀无辜的混蛋”
她很认真地想了下,语气笃定“我肯定和你恩断义绝,第一个把你抓进镇厄司。”
“恩断义绝”四个字,她说得毫不含糊。
拇指已至施黛的小腿肚,拂去几滴血渍。
江白砚稍稍用力。
于是那片软
肉凹出小小的弧,透过丝帕,传来更明显的温度。
常年来的嗜杀本能催促他攫取更多,江白砚却不敢施加更大的力道。
方才丝帕经过她脚踝,离开后,施黛的那处皮肤泛起薄红。
“不过,”施黛右手撑着腮帮子,噙笑看他,“江沉玉,我觉得你成不了那种人。”
江白砚没抬头,慢条斯理为她擦拭血污“觉得的事情,并无定数。”
施黛弯眼笑出声“好吧,是相信。我相信你,不会变成那种人。”
耳边静默一瞬。
江白砚的声音从身侧传来,是半开玩笑的语气“你今日信我,若真有那么一天,莫要后悔。”
他的指腹蹭在小腿上,力道极轻,像挠痒痒。
没被别人碰过这个地方,施黛无意识把身子绷直。
很奇怪。
几段对话下来,她和江白砚像在天平两端,中间一条细线紧绷,摇摇欲坠。
滋味莫名,似在交锋,让她心跳砰响。
不知是不是他的呼吸经过皮肤,温温热热,如同羽毛。
施黛攥起指尖,敛了笑“我不做后悔的事。”
一句话说完,小腿上游移的触感忽地停住。
江白砚仰起头。
隔得近了,他精致的五官愈发惊艳,瞳色幽深,似有阴鸷,却不可怖。
在他眼底,满是施黛的轮廓。
晦暗的、险恶的欲念被小心遏止,江白砚亲手扼断荆棘滋长的芽。
“放心。”
江白砚看着她,很轻地笑笑“不会让你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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