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很坚决地涌入新娘双手和中年人脖子之间,也顾不上会不会挠伤人了,在新娘双手毫发无损和中年人脖子鲜血淋漓的前提下,强行将新娘的双手撑开一点。
“呜哇”
婴灵们看起来非常生气,之前细细弱弱的声音这时都变得和正常人的音量一样,听起来奶凶奶凶。
“呀嗷”
虞荼虽然听不懂婴灵们在说什么,但能感觉到是在和新娘吵架,嗯单方面吵架。
大团大团的黑色从新娘手中抢下了人,拖着他往地上放,新娘僵直着双臂站在原地,黑发挡住了她的脸,让人不清她的表情。
忽然,新娘调转方向,一把掐住了虞荼的脖子
虞荼只感觉眼前一花,有冰冷如铁钳的东西扼住了他的喉咙,让他一瞬间无法呼吸,虞荼下意识地伸手去掰新娘的双手。
本来还在把中年人慢慢放下去的黑色急了,咻地一下全跑了,半醒半昏的中年人直接砸到地上,当场昏迷。
大团大团的黑色爬上新娘的身躯,无数只细小的爪子探出来,在那里嘿咻嘿咻地使劲掰。它们舍不得把新娘抓伤,又不想让虞荼跟中年男人一样鲜血淋漓,一下子束手无策起来。
于是新娘衣摆的流苏散得更厉害了,地上小团小团的黑色生气地蹦着,像撒了一地的q弹珍珠。
虞荼只在一开始感觉到了窒息,过了一会儿虽然呼吸有点困难,但并没有那种濒死的感受。
新娘确实留有理智,而且还不打算牵连无辜。虞荼突然就不慌了。
黑色小珍珠们蹦了一会儿后见新娘还是不松手,它们便消失在了地缝中,过了一会儿,它们又从地缝中浮起来聚成一大团,“噗噗噗”向外吐了一堆小东西。
虞荼目光向下看,有草编的小蝴蝶、小蜻蜓;有海豚、鸭子的小发卡;有在幽幽绿光下五彩斑斓的玻璃糖
几乎是虞荼给过的所有东西的总和被全堆到了新娘脚下,黑色分成两团,一团蹲在这些小东西旁边,一团爬到虞荼的头顶,伸手去够新娘的胳膊。
意思表达的明明白白交换。
虞荼看那些被堆起来的小东西,只觉得心里有股暖流,他看着新娘黑发覆面的脸,小声道“别逗小朋友了,等会给逗急眼了。”
新娘没理他,只是旧楼里盘旋过来一阵风,忽然吹开了新娘的黑发,虞荼看到了血色占满眼眶的一双眼,可怖的妆容,还有新娘塞满米糠的口。
虞荼的眉皱了起来。
凭心而论,新娘现在的样子真的很恐怖,是属于人看到了就会吓得做噩梦的模样,但虞荼觉得还没有他昨晚亲手用板凳砸出来的、新郎那张稀巴烂的脸吓人。毕竟脸上的五官都让他砸得看不见了,糊成了要上镜只能打马赛克的效果。
真正让他皱眉的,是新娘那塞满米糠的嘴。
在民间传说里,以发覆面,以糠塞口,是一种极恶毒的诅咒。发覆面,是黄泉路上无脸见人,糠塞口,是有怨在心无口可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