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灰咔嚓咔嚓”的背景音里,虞荼捧了本书在看,既然问题没办法解决,就只能看开了。
躺椅微微摇晃,有种偷得浮生半日闲的静谧。太阳偏西,快要落山时,许久未曾有过客人的茶馆大门被敲响了,虞荼微微抬眼,来者熟悉又陌生。
说熟悉,是因为这人身上穿着异处局统一的制服,说陌生,是因为来的人虞荼只在漫画里见过。
顾鸿影的爸爸,霍寒枝。
霍寒枝脸上架着一副无框的眼镜,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温和礼貌。
“前辈好。”他说,“冒昧一问,您能否请我喝杯茶”
异处局,麒麟议室。
悬浮在空中的镜面波光粼粼,映出霍寒枝敲响茶馆大门的画面,等到他进去后,镜面泛起波光,便什么都看不见了。
整个议室安静而沉默。
“江局就不想说些什么”镜面前站着两个人,一个是江绛,一个是帝屋,“不愤怒不生气”
“没有谁是天生的圣人,生来注定要被牺牲还不怨恨。”江绛出乎意料的平静,“顾鸿影是他的孩子,为自己的孩子想方设法谋求生路,本就是人之常情。”
“说的好。”帝屋拍了拍掌心,室内响起敷衍的鼓掌声,“江局的决心,看起来不容动摇。”
“我只会做最优解。”江绛伸手让镜面的波动停滞下来,它慢慢回落到桌上,变成一面平平无奇的镜子,“在这个位置的人,必须做最优解。”
“草木族的生命漫长,所以珍惜每一个幼崽,人类的生命短暂,并不意味着不珍贵。”江绛说,“帝屋族长,我本该这样说。”
“我确实不喜欢言语机锋,但并不代表我没有脑子。”帝屋冷静起来的时候,看起来格外可靠,褪去那有点乐子人的外壳,他始终是活了很久的一族之长,“我反对的点,你心知肚明。”
哪怕不是虞荼,是任何一个草木族的幼崽,帝屋都不会让他顶在前面,一个计划如果要以孩子作为牺牲,未免太过荒唐。
“我们这些老家伙都还没死呢。”
“前提是我们的死亡有意义。”江绛直视着他,“我也不希望有那一天。”
在帝屋开口说话前,
江绛移开了视线“草木族不去见见那位前辈”
帝屋知道,江绛不想再和他说这个话题了。不是因为害怕吵架害怕争执,而是因为没有意义。
江绛也好,帝屋也罢,他们都不是那种会因为别人的信念而改变的人。
他们只会做自己。
帝屋不喜欢和人类打交道,人类一生不过短短百年,有时却比顽石还固执,对也好错也罢,从来都不会回头。
传送符在他手中绽开,帝屋的身形渐渐消失,谁都没有说服谁。
江绛没有去看他,她只是盯着桌上那面平平无奇的镜子,镜面已经有些黯淡了,中心裂开了一条并不明显的缝隙。
江绛的指尖轻轻触碰着那道裂隙“没时间了。”
“江绛让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