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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被熟悉的绿藤包裹后,浑身是伤的苍龙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在意识到白泽的昏迷不醒很有可能是因为它后,惶恐、无助、害怕等负面情绪瞬间席卷了苍龙,浓烈的不安裹挟着它的思维,让它冲出了熟悉的小院。
它害怕听到其他同伴的责备,更害怕看到先生失望的眼神,慌乱之中,苍龙不知道自己要往哪里跑,只是本能在告诉他,远一点、再远一点———只要它跑的足够远,它幻想里的这一切就不会发生。
越过它所熟悉的那座山,它的直觉忽然对它发出剧烈的警告,心脏跳得飞快,仿佛这座山里有什么致命的恐怖。
幼崽未化形前遇到足以威胁生命的危险,大多有强烈的预兆。
它慌乱的脚步僵在了原地,撕扯掉鳞片的伤口缓缓渗出血迹,在风中带来一点微不可闻的血腥气。
它现在不能再往外逃了,这里好像有某种“宽进严出”限制,一旦它转身离开这座山的范围,就会立刻被发现。
苍龙只能凭借着自己这些年来存下来的生存经验,小心翼翼地在山里藏匿自己。它的进入或许是被感知到了,在躲藏一阵子后,它看到了一只熟悉又不熟悉的异兽———说熟悉,是因为曾在草木集会上有过几面之缘,说不熟悉,因为这只异兽现在的神情......像个疯子。
苍龙蜷缩着躲在一处石缝里,石缝外垂下植物将入口自然地遮挡严实,它看到异兽在石缝外徘徊了许久,最后才拖着步伐缓慢地离开。
它缓缓松了口气,腹部的伤口已经被它用阵法处理过了,还是有些疼,但并不影响行动,可它知道它不能在这个地方久待———它的实力有限,气息会随着在密闭空间里的停留而愈发浓郁,如果长久地待在一个地方不动,即使足够隐蔽,被发现也是早晚的事。
苍龙只能卡着时间不断转移地点,但每一次转移都意味着未知的危险,而搜寻他的异兽,从一只变成了三只,再到后来,甚至多出了异植。
最后一次藏匿时,苍龙已经靠近了这一面的边缘,它躲在树上,灵力几乎已经枯竭了,但它仍在拼命收敛自己的气息———一直留在这里必然会被困死,它只能找几乎不存在的机会,怀抱着“也许能逃出去”的微渺希望。
透过枝叶间狭小的缝隙,苍龙看到了六道移动缓慢的人形,它在逃亡过程中发现,只要能让他们触碰月光,就能有效限制行动,苍龙屡次利用这一点,这才险险地捡回了一条命。
苍龙蹲守殊死一搏的时机时,突然感应到第七人的存在,一开始它以为是藏匿起来的新异兽,但万万没想到,“第七人”竟然是先生。
先生出现的那一刻,苍龙脑海里轰然炸开,根本就无需怀疑,先生深夜出现在这里,一定是出来找他的!
这一瞬间的震惊淹没了脑海,苍龙差点想冲出去和先生相认,但理智告诉它,它现在出去只会成为先生的累赘。
六对一,加上先生平素的性格,几乎没有什么赢的可能。
先生愿意来找他,愿意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它已经很高兴、很满足了,苍龙想,先生本不该遇到这个危险,这个危险是它带来的,至少......他要为先生创造一个合适的时机,这样它才有价值。
至于暴露了之后会遭到什么,习惯了将一切都衡量到清楚明白的苍龙根本没去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