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鹿露没有忍住冲动,直接问他“如果你要结婚,我不同意,你怎么办”
林泮松了口气。
他最怕的问题是“你愿不愿意跟我”,这实在难以回答,他的理智说不愿意,可内心又很情愿。幸好不是,结婚这个问题再简单不过了。
“我会放弃。”他说。
鹿露“为什么”
“不为什么。”林泮看看天空,极光快消失了,“您该睡觉了。”
鹿露板起脸“我一个人睡不着。”
他反问“那您希望我怎么做呢”
鹿露哽住。
这要怎么回答总不能说要他陪床吧,她才不是那种随随便便的人。
“我知道您累了,如果抱您回去,您可以睡觉吗”他打商量。
鹿露瞪他,真的要抱吗他什么时候这么豪放了噢,对,其实已经抱过好几次了,不然怎么会睡前在看电视,次日却在卧室醒来。
她不说话,林泮当她默认1,俯身抱住她,轻轻松松端起来。
鹿露闻到他身上的香气,也感受到他平时从未被触碰过的肢体,热力蓬勃。
太奇妙了。
林泮给她的感觉一直是克制的冷色调,他的皮肤永远藏在得体的制服后,与她最多的接触就是手指。指尖一点点的肌肤接触好似蜻蜓点水,自然像溪水一样清凉。
这会儿被他抱着,胸膛紧紧依偎着她的脸孔,热量便难以抵挡。
好温暖。
可惜,度假别墅太小,楼下到楼上的套房不过半分钟。她还没有过瘾,就被放到了床铺上,臀部陷入柔软的床垫,让人恨不得马上躺平。
但那是平时,此时此刻,床对鹿露的吸引力远不如身边的人。
她坐下的刹那,突然蹦起来,反身抱住他,还说“你好暖和啊。”
林泮倏地顿住身,千头万绪闪过脑海,说出口的却是“房间有点冷的话,我再去拿条毯子来。”
有点冷拿条毯子鹿露眨眨眼,灵光一闪,什么都明白了。
她面前的家伙是个彻头彻尾的傻瓜,居然自欺欺人。
“毯子太重了。”她说。
林泮平静道“把暖气调高一点儿可以吗”
“会热。”
他沉默了。
鹿露趴在他肩头,双手老实地在他背后交握片刻,忽然捂住他的后颈“我的手冷不冷”
不冷,二十几度的室温,刚刚捂过红茶杯,能冷得到哪里去当然也不热,她才从冷冻中苏醒半年,循环差,肢体末端总是凉凉的。
但他热得发烫,恨不得夺门而出“鹿小姐”
“嗯”
林泮说出了他这辈子最可笑的借口“我忘记给您倒水了。”
“啊”鹿露心情棒极了。
如她所料,只要给这个笨蛋一个理由,他就能骗自己接受。
可是,为什么呢她想不明白他饮鸩止渴的理由。
“我去倒水。”林泮看她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小心翼翼地拉开距离。
鹿露想了想,怕过犹不及,真的吓跑他。
“好吧。”她松开手,“是该睡觉了。”
捕猎在于一瞬间的扑杀,种花却是细水长流地照看,她不着急,花总会开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