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幸好,嵌在门框上的铁门够结实,
木槿才没有从屋里逃出来。
可是听到它撞在门上发出的那一声响,
三人的心都跟着疼了一下。
“哎哎哎”
那一下撞得不轻,木槿倒在地上身子左摇右晃的站都站不稳了,伸手揉了揉被撞疼的脑瓜,它这才稍微冷静下来一点。
看向门外的三人,木槿的眼睛里充满了委屈和不安。
它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它只是想逃离这里,逃出这个地方,那个恐怖的声音震得它耳膜生疼,它好难受啊
“胖娃儿乖,你听,外面不吵了,没声音了。”夏有才急得满头是汗,被风一吹,非但没让他感到寒冷,反而把他心头那股火烧得更旺了。
谁家那么没素质大晚上的放炮
要不是这炮声,木槿怎么会被吓成这样
夏有才把身上的衣服穿好,从院墙边抄起那把笤帚就往外走,嘴里还低声暗骂道“他娘的,让老子把你抓到,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谁啊谁大半夜不睡觉的在放炮”
“给老子站出来麻卖皮,胆子大得很嗦”
夏有才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都是一个村的乡里乡亲,夏有才平时对谁都是好声好气的,就算有什么不对付,顶多也是浅淡地互骂几句,从来不会像现在这样抄着家伙要打要杀的。
不止是夏有才,大半个村都被刚才的鞭炮声吵得睡不着觉。
原本想着大过年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忍一忍就过去了,可听到夏有才在外面骂街,好些人也跟着出来要给自己讨个公道。
夏有才的骂声越来越小,看样子是找到了半夜放炮的罪魁祸首。
“你爹他不会真动手吧咱要不跟去看看”想到夏有才方才出门时的神情,李招娣不禁后怕道,“这大过年的,又都是一个村儿,万一真闹到医院去”
夏瑶搂着李招娣的肩膀,轻声安慰她说“娘,你放心,我爹也不是小孩子,心里有数的。”
夏有才拿笤帚出去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真要动手恐怕也就是在人家屁股蛋子上敲两下而已。
就像李招娣说的,这大过年的又都住在一个村儿,低头不见抬头见。
流血事件肯定不可能的。
不到十分钟,夏有才回来了。
不像是讨回了公道,也不像是没吵过人家的样子。倒像是被人把魂儿给勾走了,整个人魂不守舍的,眼神迷离、嘴唇翕动,刚进门,手里的笤帚就掉到了地上。
李招娣走上前,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咋了这是见鬼了”
夏有才用力眨了眨眼,稍微缓回来了一点,回道“炮是老何家的那小子放的。”
听到老何家三个字,李招娣也顿了顿。
自从老何过世后,他家的院子空了七八年了。
按照规矩,外出归家的
子孙回家后是要放一挂鞭炮的,除了放鞭炮外还要烧纸、上香,这叫“醒院”
,用来告诉曾住在家里的先人自己要回来住了。
默默地许久后,李招娣话里的怒气也少了大半“放炮也得讲究时候嘛,大白天放炮不行非得晚上放,吵得人睡不好觉”
夏有才没说话,默默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钱,十块又十块,厚厚一沓,加起来得有一百多。
夏有才“他给的,说是对不住,明天亲自上门来道歉。”
李招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