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少龙似是对这个话题很有兴趣,便用后世理论与元宗讨论起来。
元宗对项少龙的观点耳目一新,颇为赞叹,但却不能苟同,忽然转头问道:“黄先生,不知道你对我们所说有什么看法?”
黄少宏原本不想参与他们的讨论,但元宗问他,便放下手中的鸡肉,开口道:“其实你的理想永远都不可能实现!”
元宗一怔,有些蹙眉道:“此言可解?”
黄少宏见他不喜,却不以为意,直接说出自己的想法:“你说想要消灭天下大害,说了一堆东西,却连天下大害的本质也没有搞清楚,岂不可笑之极!”
元宗脸上显出怒色:“那以先生之见,天下大害的本质又是什么?”
“是人心!你所说的矛盾、争端,其根源都在人心,嫉妒、憎恨、贪欲,全都源自人心,人心偏又无法掌控,无法猜测,试问你想消除天下大害,这又怎么可能呢?”
黄少宏一番话说的元宗目瞪口呆,他眼中只有种种不平事,却没想过这些不平事的根源源自哪里!
黄少宏不管这番话给元宗带来如何冲击,只是继续道:“再说你说的天下大利也是如此,你说均分财富,再无妒嫉、怨恨、争夺,可这又如何可能?”
“如何不能?”元宗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听黄少宏又说道天下大利均分财富的事情,便又不服的开口质问。
黄少宏撕咬了一块鸡肉,放在嘴里咀嚼,同时淡淡的道:
“我来问你,你把天下财富均分给每一个人,那些原本受穷的自然高兴,可那些原本是富人的,如何能够不心生怨恨?即便有些人的财富是巧取豪夺而来,但也有许多人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财富,人家数代辛勤积累,你凭什么让人均分?”
“这......”元宗一时语塞,转而说道:“可以为了天下大利,暂时牺牲小我,等到财富均分之后,自然争端平息,时间一久怨恨自然消散!”
黄少宏也不去争辩:“暂且算你说的通,那咱们来谈谈财富均分之后的事情,抛开善恶不谈,人性之中有勤劳、懒惰之分,均分财富之后,勤劳者必定重新创造财富,而懒惰这只能做吃山空,随着时间推移,前者必定富有,后者越来越穷,贫富再次分化你又如何处理?”
“这......”元宗再次语塞,然后猛然咬牙:“那就每隔一定时间,便统计财富重新分配......”他说道最后自己的声音也小了下来,总觉得哪里不对。
黄少宏哈哈大笑:“让每日辛苦耕种之人,让不辞辛劳奔走天下经商之人,让冒着生命危险出海打鱼之人,让这些勤劳之人,去养那些不事生产的懒惰之人,就问你一句......凭什么?”
‘凭什么?’三个字一问出,元宗身体巨震,嘴里却喃喃道:“若是人与人间彼此能兼相爱......”
黄少宏说了这么许多,已经失去了谈下去的兴致,直接定论道:“如果拿辛勤劳作的财富,冒着生命危险换来的财富,去养那些懒惰之人,长此以往怨恨自生,又哪里有什么兼爱了,你说的只是理想,却是一个不可能实现的理想,或许称为幻想更加合适!”
元宗此刻已经说不出话来,呆愣愣的坐在那里么,手上的烤鸡掉落在地上犹自不知。
项少龙凑到黄少宏身旁:“你说的也太狠了,把他的理想直接踩灭了,我看这打击够他受的!”
黄少宏正啃着鸡腿,听到项少龙的话,不由撇撇嘴:“能踩灭的就不是理想,再说是他自己问我的,不说多不给他面子!”
两人正嘀咕着,就见元宗眼睛一亮,站起身大步走到黄少宏近前,一揖到地:“先生看的如此透彻,必定有救世良方,还请先生教我!”
黄少宏一阵懵逼,我就是信口胡诌的,你让我教个屁啊!
不过他毕竟是大学毕业,又受过网络的熏陶,简单组织了一下语言,便说道:
“首先必须有一个统一的政权,天下一统,方能四方安定,然后掌权者要用道德来教育百姓令其明辨是非、知晓对错,要用律法来规范和约束人们的行为令其心有畏惧不敢做出违法败德之事!”
元宗忽然插嘴道:“律法只能针对百姓,又如何让人不生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