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璃眉心一跳,负隅顽抗,“沈家不缺商船,无需再买一艘,只需暂借”
“刚刚还说沈家弄不到船,现在又不缺船了”叶扶琉起身赶人,“沈大当家昨夜看来是整夜没睡,脑子不清醒。我不跟脑子不清不楚的人做生意,送客”
秦陇手持一根长棍,摆出打狗姿势过来送客。
沈璃眼皮子狂跳。
秦陇这个叶家大管事来赶他出门,他认了。林大郎那厮居然也听叶家吩咐,手握一根木棍对他龇牙算什么
沈璃忍耐着没发作,起身道,“昨夜确实整夜未合眼。我先回去睡,睡好了再来商议。”领着几名心腹出了门。
门在背后砰的关上。
沈璃回身看了一眼,脸色难看起来。
软硬不吃,还不好糊弄这次治不住她,他要等到猴年马月才能把人带回家做夫人
藏在袍袖中的手指动了动,捏紧了江宁府发往江南各县镇的重金悬赏缉捕令。
黄纸公文在掌心揉成一团。
大门关紧,叶扶琉也回身看了一眼。
“怎么了”素秋过来悄声道,“看你脸色不好,沈大当家的生意没谈拢”
“心思不知歪到哪处去了,不像专心做生意,倒像在算计。和他谈的大生意可能要黄。”叶扶琉有点烦恼,“或许要寻新买家了。”
素秋“那就再寻个新买家。刚才上茶的时候,我看那姓沈的眼神不对。”
“你也察觉了他用话术忽悠我。”叶扶琉琢磨了一会儿,“有个把柄落在他手上,直接把他踢了有风险。得先去除风险,再寻个买家,最后安安稳稳地把他踢了。”
事情就此决定下来,叶扶琉领着素秋往后院走。
沈家带来的不愉快被她抛在前院待客厅,迈进第一进的垂花门时,心思转去别处,她笑出了声。
“素秋,我们之前猜错了。魏家不是做盐商的。”
“不是做盐商的还有什么营生能赚得他家许多钱”
“他家啊,也是个无本万利的营生。”
素秋
“无本万利”的营生,是何等营生
娘子意味深长的一个“也”字又是何意
秦陇提着木棒关好门,从身后赶来回禀,“主家,有件事我琢磨整个早上了,感觉不太对,还是跟你提一嘴比较好。”
靠近叶扶琉身侧,低声说起早晨在魏家门外听到的动静。
“魏大和魏家表弟撕扯时,大喊说什么他家郎君退隐,又说朝廷允诺不找寻。怎么还牵扯到朝廷了”
叶扶琉有些诧异,停步想了一回,越想越笃定。
金盆洗手,可不就是退隐么。
北方聚啸山林的大山匪想要安然退隐,那可不是件容易事。事先得了朝廷允诺“不找寻”,再携巨资身家悄然退隐江南,魏家郎君不愧是做无本生
意行当的同行前辈,做事稳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