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县令捋胡子,“咱们是衙门,衙门办事自然得出师有名。”
梁萤“对对对,就算想夺他们手里的私产,也得把牌坊立稳了。”
胡县令“”
有时候他不得不服她的脑子,搞事的花样玩得贼溜。
这不,经过梁萤的指点后,胡县令开始拿跟余家走得最近的几家人开刀。
那三家分别是余家的亲房余四叔、酒贩子林家和做玉器买卖的李家。
因着朝廷给在职和致仕官员了免税政策,所以这些人都有特权无需上交赋税。
余老儿有免税权,自家四弟的两百亩田产自然挂到他名下无需上交赋税。
而林家和李家则是余老儿的狗腿子。
士农工商,商人是最低贱的群体,为了攀附这棵大树,他们给了不少好处,平时可以说在平阴县能横着走。
就算欺男霸女,只要民不举,官就不会追究。
有时候就算底下的老百姓受到委屈,多数也不过被钱银和上头的关系压住了,就此作罢。
胡县令也有些无奈。
正常情况下他跟余家都是客客气气的,不想去惹得一身骚。
而今报仇的机会来了。
县尉柳四郎带着官差前往李家捉人。
当时李大郎刚从外头回来,结果一进门就被按到了地上,说他犯了匿田罪,要捉拿进衙门审问。
李大郎被气得半死,嚷嚷道“我放你娘的屁我李大郎哪来的什么匿田罪”
柳四郎拿出拘捕文书,扔到地上道“自个儿好生瞧瞧,你挂到余家的四百亩田产,可是你的私产”
李大郎面色煞白。
柳四郎凛然道“要喊冤去衙门喊,别在这里跟我啰嗦。”
夫人张氏觉得不对劲,连忙好言好语道“劳柳县尉来这趟了,民妇心中不解,好端端的,怎么”
柳四郎不耐烦道“有什么话去问衙门,我们这些当差的一概不知。”
张氏“”
就这样,李大郎叫喊连天被公差强行带走了。
这动静闹得委实有点大,惊动了街坊邻里,他们好奇窥探,一时都摸不着头脑。
不曾想,没一会儿另一条街的林家也出了岔子。
那林大龙可比李大郎厉害多了,直接跟官差动起手来,在院儿里砸烂了好几个酒缸子,才被官差们制服带走。
匿田罪这事可轻可重。
如果衙门睁只眼闭只眼,那大家都相安无事;如果衙门要给你穿小鞋,你也跑不掉。
俗话说民不与官斗,现在余县令已经死了,群龙无首,衙门想弄你,理由多得很。
这不,两人同时获罪落狱。
先前因杀人获罪的方老儿在大牢里见到他们,诧异不已,连忙趴到牢门边问“林大龙你怎么进来了”
林大龙不服气叫骂一番。
李大郎则不发一语,显然郁闷至极。
方老儿被关押了许久,并不清楚外面的情形。
李大郎粗粗跟他讲起余家的变故,他听得直冒冷汗,骂骂咧咧道“那杀千刀的胡志国,这是要反天不成”
林大龙气恼道“那狗娘养的东西,平时在余公跟前夹着尾巴做人,这会儿余公一去,立马露出獠牙,见人就咬,我看他是疯了”
李大郎也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他此举,定是想从我们身上捞油水填补衙门空缺。”
林大龙冷哼,叫嚷道“他厉害了不得,给老子安上匿田罪的名头,我就看他去抓余四爷,他家也挂了田地在余公头上的,有本事把余家人抓进来坐牢,那才叫本事,欺负我们这些商贾算什么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