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茶可以。
相比草原上的斛律氏这些穷人,只能出人口和牛马,南边的世族则可以出矿石、丝绸、麻帛、金银等物。
他们,才是真正的有钱人。
萧君泽想要以雍州做产业园,就不能放过南朝的巨大市场。
说说笑笑之间,已经到了鱼梁洲江边的一处观景小亭。
亭下不远处,有一页小舟,而小舟之上,一名中年文士披着蓑衣,眉头微皱,于江边独钓。
冷风萧瑟,他斗笠下的脸颊有些青白,却依然不损那矜贵优雅中,又带着几分英武的气度。
“萧居士,好久不见。”萧君泽微笑上前,打了个招呼。
萧衍缓缓转头,眉目中带着惆怅与复杂,缓缓起身,苦笑道“殿下就带着两名侍从,不怕末将将你抓去邀功么”
“那你也大可试试,”萧君泽当然不会怕这点威胁,打趣道,“居士眼下青黑,想是这几日睡得并不安稳。”
萧衍叹息一声“败军之将,自然惶恐,如今大军围城,还要殿下手下留情才是。”
这一两月,他可谓是连战连败,全军上下,对于萧君泽做出攻城利器,都极为头痛。
“过几日,有新军械攻城时,你便去守南门,”萧君泽也不继续寒暄,道,“我会劝说元宏,让他不去追击。”
萧衍神色复杂“殿下,你身为武帝嫡脉,如今却身事敌国,难道是想借北魏入朝么”
“当然不是,只是要自己招些人手罢了,”萧君泽凝视着这位运气好到逆天的人物,“否则,凭我两手空空,将军会助我复登大位么”
萧衍神色一震“果然,殿下心有大志。”
这些日子,他也打听过这位殿下在北魏的消息他实在是太过出众,以至于连南朝都知晓,元宏身边有一位年轻谋士,一篇“气候论”惊世骇俗,更是能建运河而不扰民,借盐铁之力增益其民,是天下罕见的大才。
“也算是吧,”萧君泽笑道,“过些时日,我当上任北雍州刺史,到时,君任南雍州刺史,还要多多照顾才是。”
“你怎知我会就任雍州”萧衍沉声问。
“若失了襄阳,萧鸾必然要在前线安插心腹,否则,如何心安”萧君泽淡定道,“怎么,将军不愿”
萧衍摇头“末将毕竟深受陛下大恩”
“七个月。”萧君泽淡定道。
萧衍抬头看他,目露疑惑。
“七个月,萧鸾中毒了,还能再活七个月。”萧君泽淡定道。
其实没中毒,但没关系,萧鸾已经病了,还能活七个月,他总不能说自己知道未来。
萧衍神色大变“你说什么”
萧君泽只是微微一笑,走到这位将军面前,为他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领,轻声道“那位太子,可不似人君啊,将军”
萧宝卷昏庸,那可是在南北朝这变态迭出的皇帝里,也是能排前五的。
说完,他转身离去。
萧衍看着少年离开的背景,静立风中,许久不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