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忆着阿萧那的美得飘渺若幻的模样,少年狡黠的模样近在眼前,仿佛还轻声地问他,你倒是睁开眼啊
贺欢一个激灵后,猛然回神,平稳住呼吸,有些无奈。
他还不知道阿萧的身份。
虽然他从桓轩那旁敲侧击出阿萧是君泽刺史的人,但以他这些日子对阿萧的了解,这想法不说是臆想,至少也是可能性不大。
在他的眼里,阿萧杀伐果断、学通天人,他这样的人,若是都要以色侍人,那被服侍的人,需得有几条命啊
要么桓轩被阿萧骗了,要么就是桓轩不愿意告诉自己。
贺欢想到先前阿萧提起朝廷那种轻蔑不屑的神色,果断止住了自己的猜测。
不是他不好奇,而是以他现在的身份,有些事情,不去知道,反而是一种自我保护,等到需要时,阿萧自然告诉他,最好不要自作聪明,毕竟,一但成为别人心里的“麻烦”,那些大人物甚至不用说出口,下边的人便会把事情处理得干干净净,这种事,他已经遇到过一次了。
打扫完军营,贺欢又带着小弟们前去领取军籍,得到了写着每人名字、年纪,并且盖了大印的腰牌。
那几位录写的文房非常年轻,看着不过十七八岁,有一位甚至看起来只有十四五岁的模样,让他有些疑惑,为什么襄阳这里文书好像都非常年轻。
九十多人办完军籍时,已经是傍晚了,那年轻的文书甩了甩写得酸麻的胳膊,最后把贺欢军籍交给他“明日起,你们便要去军营点卯,每天清晨,钟敲七下后,必须在第八下前到达校场,迟到一次罚俸,迟到两次是要问罪的。”
贺欢谢过文书的指点,又匆忙带着小弟们前往那个“食堂”。
却见这里已经是人山人海,每个堂口前都排着长队,每个排队的,都拿着一个铁盔,很多人用铁盔装着白色的豆腐块,拿着面饼,蹲在墙角路边,吃得飞快。
贺欢有些晕眩,早就听说过襄阳富庶,但就算如此,这富庶程度还是超过他们的承受能力了。
“贺欢”旁边突然有人唤他。、
贺欢一回头,顿时面露喜色“贺拔队主”
对面过来的青年浓眉大眼,戴着皮帽,正是昨日陪他去寻回同伴的队主贺拔胜。
“你们怎么空着手过来,”贺拔胜笑道,“带队牌了吧,走,我带你们去领铁盔,这玩意平时能吃饭、喝水,战场上能当头盔,平时有闲情,还能当小铁锅,但是要记得啊,别让人偷走了,偷走了就得花钱买了。”
贺欢
顿时一惊“还有人敢在军营里偷窃”
“嘿,多新鲜啊”贺拔胜无奈地摇头,“你们还不是正训兵,不知道多麻烦呢,平时军中下发的衣服、斗篷,只要晾在外边,一个不慎,便会不见,写了名字也没有用,人家就说拿错了”
“我观军中衣制整齐,相差无几,拿错也是寻常事吧”贺欢笑道,“贺拔队主你骑术惊人,武艺又高超,便是有人拿错,也是崇拜你的武勇。”
贺拔胜轻咳一声“我这哪算什么武勇,在军中也不过排行前十罢了,那些人拿了我的,可是没什么尊敬。”
他说着,没忍住,解开披风,把自己衣服露出来。
贺欢顿时惊了,贺拔胜的麻袄上,至少有十几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