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官声音一顿,平静道,“那个不说,只说,麒凯若是一死,难说妄境会否随他消弭于世间,那身处妄境之中的槐玉岂不”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楼起笙闭上眼睛,反复地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手指渐渐放松,最终他松开了剑柄,再睁开眼睛时,眼底恢复了黑白分明,面色沉静。
他朝谛听和判官抱拳道“今日多谢,来不及多说,待事后我再携槐玉前来重谢。”
“不要重谢。”谛听幽幽道,“我今日帮你之事不能流传出去,否则来找我听心者繁多,我不听自然得罪他们,若听了不该听的,也没好处。”
楼起笙有一瞬间的哭笑不得“我明白了。既如此,这样的恩义我只记在心里。”
“足够了。”谛听说完,缓慢地转过身,悠悠然离开。
楼起笙朝他身影又作了一揖,然后看向判官“若实在无法,我只能先带麒凯离开,拖延时间,以图良策。”
判官点了点头,宽慰他道“槐玉今生寿元还长,你不必过于担忧。一般而言,生死簿不会出错。”
“我也希望如此,可”楼起笙长叹一声,摇了摇头,不再说什么,朝他抱了抱拳,转身之时已收敛好复杂悲恸的情绪,似换了一副面孔,现身朝麒凯大步走去,“阿宝”
麒凯在圆圈里倒是一直维持着s状态,此刻转头看向楼起笙,担忧又关切地问“如何”
楼起笙欲言又止,摇着头,叹着气,在麒凯的一再催促下才出声“阎王不肯见我。”
麒凯假惺惺地低声劝慰“若当真是天命”
楼起笙不等他说完,隔着他衣袖一把握住他的手腕,激动道“他是你我的孩子啊是你我亲自从麒麟蛋孵化出来、手把手养大的孩子”
麒凯“”
他愣了愣神,心中一时说不准个酸甜苦辣的滋味,恍惚中似乎想起了幼年时麒御与槐玉围着自己逗趣的一幕幕可太久远了,远到如同雾里看花,似乎不是真的,只是幻觉。
而那些温情、他本该柔软的心,也都在日复一日、约百万个痛苦无望的日夜里,被磋磨得冰冷坚硬。
“他的父母是麒麟族勇猛光荣的战士,我至今牢记着,他们是为了维护天道正义,是为了保护弱小,才先后牺牲的。”楼起笙原本只是为了做戏,可说着说着,不由动起真情来。
这份真情自然不是对苦心积虑鸠占鹊巢的麒凯,而是对麒凯那对伟大的生身父母、麒麟族永远的勇士,或许,也有几分是对尚在幼时的麒凯。
他如今已经完全融合了麒御的回忆,既是楼起笙,也是麒御。他便记得自己曾真将
麒凯视若与槐玉的孩子。
麒麟归根结蒂是兽族,繁衍是兽类的天性,哪怕强如麒御也不例外。他那时正当壮年,是公麒麟繁殖欲最旺盛的岁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