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斐瑞沉默了几秒。
他的目光再次游离起来,又再次停留在艾什礼的脖颈上。
你的脖颈后,甚至连腺体都没有,你一辈子都不可能知道被标记的感觉是怎么样的。
斐瑞突然有了这样的念头,许多恶毒的话语积攒在心里,几乎就要从喉咙里爬上来钻出嘴唇。但几秒后,他只是道“直觉。”
“直觉”艾什礼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笑出声来了,绿眼睛像是宝石似的闪烁着璀璨的光,他凑过去,又开始用那种扬起的,像是嫌弃又像是炫耀的话音道“她其实也是个直觉很好的人。她看起来那么呆瓜诶,可是第一次见面,我不是生气跑了吗然后她一直追着我不放,真的很烦人”
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照进他们的包厢里,金色的不规则光芒在白色餐巾布上缓慢移动,有一缕照在了艾什礼的嘴唇旁。
温柔的光芒下,微翘的唇张张合合,脸颊旁不起眼的酒窝若隐若现。
斐瑞看着那张嘴,捏着调羹,指间苍白,内心的厌恶几乎让他失去理智。
到底怎么样才能让你闭嘴。
用这柄调羹戳进你的喉咙里吗
从他的嘴唇里刺过去,一路刺到喉咙。
斐瑞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他脑中的想法越发疯狂,眼睛也闪烁出了奇怪的光芒。他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了,捏着餐刀的指尖开始冒出细密的汗水。
只要一下。
他知道什么地方致命。
大法官那么的力量的确很大,但是艾什礼今天一事,已经让大法官那一派和执政官有了矛盾。这是个可以利用的点,只要筹谋足够,或许也不是没可能扳倒
“然后,我问她怎么找到的,你猜她说什么”
艾什礼回想到过去,又笑起来。
斐瑞被他突然的提问惊到,再次缓过来,从善如流地道“什么”
艾什礼望着他道“她说,直觉。”
他又轻声道“你们比直觉的话,我觉得她会赢。”
斐瑞攥着调羹的手
怔地一松,空间里再次发出“叮当”的清脆声。
艾什礼毫无察觉一般似的,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是我不打算和她分开,而且,订婚这件事,我是认真的。”
“是吗”斐瑞也笑,神情温柔,语气和缓,“我不会干涉你的决定。那就,祝你们能顺利订婚。”
你们不会顺利的。
很快你就会厌烦她的不解人意。
她贫穷,蠢笨,全然听不懂你的话,也接受不了你的消费。
你的家人会看不起她,渐渐的,你也会感到你的身份应该配更好的人。
她也一样,她会因为你的财富与权力而感到自卑、挫败、痛苦。
她也许会因此移情别恋,也许会因此彻底疯掉。
你们绝对不会有任何好结果,因为你们根本就不该在一起,也根本不是一个阶层。
斐瑞怨毒的诅咒萦绕在心头,他快意地展望着所有糟糕的结局,渴望看见他们的痛苦,但与此同时又用同样的话告诫自己。
不会有可能的。
她跟谁都不会有可能的,更不会有长久的以后的。
艾什礼只是晕了头,而他也只是被标记所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