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受伤了,比上一次还要严重,他可得让爹娘好好疼疼他,要跟着爹娘睡,睡觉又不老老实实睡,小短腿儿一会儿放到他娘身上,一会儿又翻过来蹬到他爹身上,宋三郎给他按住,发出警告“不准再闹,现在把你的眼睛闭上。”
宋景辰黑亮无辜的大眼睛扑闪着“爹,要闭上哪只眼睛呀”
宋三郎“两只都闭上。”
宋景辰“好的爹,先闭左眼还是先闭右眼呢”
宋三郎咬牙“两只都闭上”
宋景辰听话,乖乖把眼睛闭上了。
闭上眼没三秒,小孩儿又嚷,“爹,嘴巴干,渴了。”
宋三郎只得起身去给儿子倒水,秀娘告诫道“吃那么多松子,你不渴谁渴,下次吃干果可不准一下吃很多,吃多了会上火的,记住了吗”
“记住了,娘亲,松子可真好吃呀,以后还给我买吗”
“听话就给你买。”
“我最听话。”
宋三郎给端了温开水过来,宋景辰从床上爬起来,“要爹喂我喝。”
宋三郎给他端着,宋景辰咬着碗沿咕咚咕咚干下去大半碗,宋三郎给擦了擦嘴边的水渍,等着吧,一口气喝这么多水,呆会儿小孩还要放水
照顾孩子是件琐碎而细微的事,也正是在这样事无巨细日复一日的照顾中,让宋三郎重新感受到生活的美好。
儿子睡下,秀娘同三郎说起今日之事,仍旧憋气,道“宋月琴即便不认得辰哥儿,她总认得我这个堂嫂,明明听见我们儿子管我叫娘亲了,还对孩子下这般重的手,真真是捧高踩低的势力眼。”
“三郎你知道吗,我们娘俩没招她没惹她,她欺负我们;铺子里那些夫人们说她说得那般难听,她一句话都不敢多说,你说气不气人,呸什么狗屁的亲戚,我当时真想抽她,得亏辰哥儿机灵没有摔到头,现在想想我都后怕。”
宋三郎往怀里揽了揽熟睡的小孩,声音没什么起伏的开口“有些人总是缺教养。”
不教训一下,犯贱之人永远不知道自己有多贱。
五日后,宋家一家人去宋长志家吃酒席。
一大早,秀娘坐在梳妆台前细细地梳妆打扮,孙记的胭脂水粉出名的贵,但她要买,有些银子不能省,今日去吃酒席,宋家整个宗族的人都会去,她怕是众女眷中出身最低的一个。
但老天爷对她尚算公平,没有给她一个好的出
身,却给了她一副好容貌,别的不说,不至于给三郎丢脸。
细腻的玉女桃花粉在光滑的肌肤上薄薄地浅涂上一层,指腹一点点晕染均匀,娥眉浅画,胭脂花片含在唇间轻抿了下,果然上色又自然。
衣裳是新做的,杏黄色绉纱镶边窄袖襦衣,下面褶裥长裙,秀娘很适合这样活泼娇俏的颜色,从里屋走出来的时候,宋景辰简直不敢认自家娘亲了,围着娘亲转了好几圈,才拍着手叫道“爹,你快看,娘亲好漂亮,像仙女一样啊,爹,你是不是牛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