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殿外人声渐起。
阮灵萱缓缓睁开眼,腰酸手疼,费力撑身而起,再一看自己躺的地方,是东宫寝殿角落里的美人榻。
不远处,喜床塌了半边,深色木制支柱还挂着绣着龙凤金线红帐,花生红枣桂圆滚了满地,甚至阮灵萱从屁股下摸出了一颗碎了壳的桂圆。
意识慢慢回笼,阮灵萱的脸慢慢转红。
昨天黑灯瞎火的时候也没有想过两人过招的“破坏力”如此之大,也难怪把她累惨了,熬到清晨天擦亮,看了眼自己没有再次缩小的手脚,就困得紧紧闭上眼。
旁边响起窸窸窣窣的动静,她扭过头,发现萧闻璟正弯下腰,一样一样收拾地上的狼藉。
“你”阮灵萱刚开口想说可以请宫人来收拾,但是环视寝殿里的惨状,实在不适合让人进来目睹。
她锤了锤后腰,拢起身上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宽袖大袍,灰溜溜挪下榻,上前和萧闻璟一起收拾。
“这就醒了”萧闻璟偏头看她,眼带浅笑,一点也没有因为这堆烂摊子而翻脸的意思,情绪稳定到了波澜不惊的地步。
外面的光线已经透过的窗,人声不说鼎沸,也个个精神抖擞,说早肯定是早不了的。
萧闻璟这句“这就醒了”多半带着点调侃的意味。
可这也怪不了阮灵萱,毕竟因为上一世的缘故,她实在对大婚当晚又是打雷又是下雨有点担忧。
“你也不叫我”阮灵萱嗔了一声,随意捞起脚边一根云锦腰带,帮忙收捡起来。
拿手里一瞧,腰带的线绷开,料子从中间劈裂。
“竟然断了”
萧闻璟看了眼,
“我都说了这根带子不结实,你还用来捆我”
“谁让你用手限制我自由,我的手没你的大,当然要用到外物”阮灵萱解释。
说到这个她人都站直了许多,胜负欲占领高峰,就像狸奴虽为宠物,但是也绝不会让自己的爪子屈于人下,阮灵萱也不会让自己处于下风。
“那你怎么不用自己的”萧闻璟往下瞧了眼她胡乱捆在腰上的一根细带。
阮灵萱的身体匀称,虽不是盈盈一握的细腰,可那腰肢紧实,就像是一匹良驹宝马,腰线流畅,矫健有力。
“用了我的衣裳不就敞开了”阮灵萱抱紧胸,理不直气也壮。
“有道理。”萧闻璟从善如流。
虽说有没有腰带,对于他而言就是多一步罢了。
阮灵萱也想到这点,脸色复杂,抬起手里的东西。
“那现在这个怎么说”
掉在地上的东西还能捡起来收拾好,扯坏的衣物就不好解释了。
这可是大婚之物,云片千叮嘱万嘱咐她要妥善保存,还要封存起来的,包括太子大婚时那套礼服、凤冠以及各种首饰。
东宫规矩就是多
萧闻璟拿过来若有
所思,嗯,东宫有鼠患,该除鼠了。”
阮灵萱马上两眼一亮,点点头,“这个好”
但她一抬头,往床的方向忍不住踱了两步,手扶在床杆上一用力,那本就岌岌可危的床柱即刻倒了下去,最后支棱起的帐子像个无骨美人懒洋洋地软倒。
阮灵萱目瞪口呆“那这个怎么办”
床塌了总不能也怪到老鼠头上,这该是多大、多强壮的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