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哭笑不得,好悬稳住了“祖宗,怕了你了,先松开手放我起来”
迟莲忽然又不翻身了,坐起来直直地盯着他“你要去哪里”
帝君“”
“我哪里也不去,”帝君一贯知道迟莲粘他,但平时估计是要脸,没有粘得这么霸道,醉了就不管不顾了,忍着笑道,“没有不要你,不必这么一惊一乍的,你先躺下。”
迟莲拧着眉头,有点赌气地指责道“你刚才叫我过来,现在为什么又不说了。”
帝君没听明白“说什么”
迟莲失望地看了他一眼,这下子是真不高兴了。但他伤心了也不挠人,只是默默地离他远了一点,把头扭过去,埋进了手臂里。
帝君这才想起来他说的是什么,一时只觉心尖都被揪起来了,又好笑又怜惜,赶紧伸手把迟莲揽回来“怪我,刚刚记岔了,不是敷衍你。你这么好,又漂亮又厉害,我当然喜欢你了,是不是”
他不说还好,一说又触动了迟莲的心肠,满脑子都是青阳仙尊说过的那位持莲牺牲自己成全帝君的往事。而且依照天庭公认的标准,温柔和顺才是仙侍最大的美德,但帝君从来不夸他听话懂事,本意是不鼓励他委屈自己迁就别人,但此刻两相对照,他蓦地意识到自己其实就是在渴求帝君的偏爱,却丝毫没有考虑过帝君的大道会不会因此受损,不由得更加悔愧“不是,我一点也不好”
帝君“为什么”
迟莲醉了只有一点好处,就是问什么答什么,郁郁地道“我非要帝君喜欢我,会害了帝君”
“这又是从哪儿听来的胡话”帝君屈指托起他的下巴,不许他再躲起来,淡淡地问,“谁跟你说的会害了我”
迟莲只是摇头。
他的纠结挣扎无人可诉、无人理解,也不能让外人知晓,若非喝醉了,他甚至宁可像个河蚌一样把这个秘密埋在心里、藏到死,也不会拿着伤口去乞求谁的怜悯与赞赏。
换作任何人听见他这堆前后矛盾的胡言乱语,都会当他喝醉了撒酒疯,帝君却还像是哄孩子一样,摸着他的脑袋,很有耐心地说“没事的,我都喜欢你一百多年了,现在不也是好好的吗”
迟莲抬眼看着他,眼圈顿时就红了。
他突然往前一扑,紧紧地抱住帝君,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认真地许诺道“帝君不要喜欢我了没关系,就算你不喜欢我,我也会好好保护你。”
帝君“”
一时满室寂静,青铜莲花炉里香烟袅袅,只听得见“扑通扑通”的心跳声震得帝君久违地自我怀疑起来他的心脏以前都是摆设吗,怎么从来没感觉它存在过
半晌后,帝君方感慨万千地一叹“不枉我陪着你折腾了这大半天,总算是说了句人话。”
他搂着迟莲清瘦的脊背,胸腔震动,低声笑道“就冲你这句话,往后不管天崩地裂还是日月倒悬,我都最喜欢你,好不好”
迟莲认死理,执拗得像块木头,坚持道“不行,会害了帝君。”
“不会的。”帝君起初还觉得让他喝酒是胡闹,这时却突然从逗人里得到了莫大的趣味,一本正经地道,“只要你也最喜欢我就行了,两边相抵,我们谁都不会有事,就是这个道理。”
“你呢,你喜不喜欢我,嗯”
迟莲逼问人家的时候理直气壮,轮到自己就怂了,支支吾吾地“嗯”了一声。帝君却不依不饶,把他的脸转回来“说话。刚才恨不得问到我脸上那个劲儿呢”
迟莲“喜欢。”
帝君“喜欢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