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明每说句话就要低头亲他一下,不带什么欲念,单纯就是亲昵喜欢。两个人窝在不见天日的海底深处,只有胸口一小朵光源照亮彼此,有种浓稠如蜜的温暖缠绵。
他们不是什么呼风唤雨的天神仙君,只是两粒在无涯之中紧紧相拥的砂砾,柔白的珍珠像是另一种形式的琥珀,将时间永远凝固在了此刻。
迟莲被他亲的没了脾气,无奈地道“帝君想起了多少还是只看了我的记忆”
“只看了你的,”惟明道,“不过够用了。”
迟莲“嗯”
惟明一本正经地道“你亲我了。”
迟莲“”
“你说你喜欢我。”
迟莲“我什”
“你还让我对你以身相许。”
迟莲“我说着玩的”
“我也喜欢你。”
惟明认真地道“上辈子估计是日久生情,等我想起来了你可以再问一遍。但这辈子肯定是一见钟情。”
“不用担心什么大道,你可以把我当做一个彻头彻尾的凡人,大不了死前把我这一世的记忆全都拿走。但怕我后悔,所以现在要我放弃这份情意,我做不到了。”
“迟莲,我不喜欢你才会后悔。”
迟莲终于不说话了,妥协般地眼帘低垂,下巴却微微抬起,惟明便默契地托着他的背后,同时稍稍倾身,两人交换了一个绵长又柔软的亲吻。
他很难形容那种复杂的感觉,甘醇而温存,清淡里带着热烈,既有抚慰般的轻柔,同时又显得格外珍重,让他想起千年前那壶玉消酒的滋味。
朦朦胧胧中,迟莲感觉到面上有一点凉意划过,紧接着温暖的指腹贴着他眼底抹了一下,惟明带着一点无奈的笑意给他擦眼泪“怎么还哭了好了,没事啊乖,别哭了。”
说起来很邪门,迟莲养在帝君跟前时是会哭的,两人吵架或者躲起来生闷气时都掉过眼泪,但帝君死的时候,自始至终他连一滴眼泪也没流出来。后来哪怕是经历了常人难以想象的种种痛苦,他也完全是一脸冷漠,不知道痛也不知道难受,好像流血这个过程已经完全取代了“哭”的本能。
然而只要一回到帝君身边,哪怕现在的惟明还没有完全恢复记忆,他的眼泪就自然而然地从鲜血中分离出来,又知道该怎么流了。
“没有哭”
惟明故意逗他,揶揄道“比起被凡人亲得喘不过气来所以不自觉地流下泪水,还是被我的深情剖白感动哭了比较不丢人,大国师觉得呢”
迟莲“”
在这方寸之地实在不好大打出手,他用
头顶了惟明一下,看向他手中的那片光源,问“这是什么”
“一面镜子。”惟明晃了晃那银镜,“我总觉得蚌精和那奇形怪状的龙能有这么大的力量,和这东西脱不了干系。我们被拉进你的记忆里应该也是它搞的鬼,连神仙的记忆都能强闯,这东西起码得是个仙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