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总,江先生和江溪小姐昨日出院,是白冬槿开车去接送。”祝婉均将偷拍的几张照片发到池南暮账号里。
池南暮点开照片,视线停留在江初似在笑的侧脸,“嗯。”
“还有一件事,”祝婉均轻咳,“白冬槿和喻宕的婚礼拟于下个月举行,池家这边,白家优先邀请您出席。”
白喻联姻的消息,早有风声。
白冬槿要结婚,江初不可能不到场,说不定还会是伴郎。
池南暮握紧手中的笔,语气平淡到刻意,“你答复那边,池家的人会准时到场。”
“好的。”祝婉均答。
祝婉均退出办公室时,池南暮还凝视着屏幕,就这么沉默盯着江初的照片,死气沉沉,有些渗人。
时令绿芽萌发,春意生机勃勃,晚风里都是花香。
但蓬勃的盎然和池南暮无关,周身只有寂静的消沉。
看够这张照片,池南暮又换了一张,江初陪着江溪在草坪上走,面色极好,肉眼可见。
没有他,江初确实会过得很快乐,慢慢变回原来的样子,灵动自由,不受束缚。
这是客观事实。
退回到初始的位置,他竟然比原先还要阴暗,偷拍照片,像个变态一样一遍遍看。
可他没有选择。
他可以放手,但爱不会因为克制而消失,他总要有个宣泄口,尽管是用这种不得体的方式。
周末时,池南暮回了趟老宅。
正巧春假,池影不回国,约了同学开车去西欧,老宅里唯一话多的人不在,更显得沉闷。
傅文琪正在移栽新的花苗,这次不种月季,种的是什么,池南暮不在意,还不认真听,就机械地干活。
“你今天的计划里,有要帮我移栽”池南暮会主动帮忙,傅文琪倍感新奇。
“没有。”
“不会难受”傅文琪担忧。
难受。
但和束手无策的无奈,再不见江初比起来,算不上什么。
反正都是痛苦情绪,多点少点,也差不多,就像骨头都已经断了,再破点皮,显得不值一提。
“没事。”池南暮答。
压紧土,傅文琪忽然问“去年江初没有来看月季,今年还有机会来吗”
池南暮骤然一顿,指尖擦过装苗的花格边缘,破了皮,血珠从伤口里渗出。
他讨厌提到失忆的那段日子,因为他无法面对,自己曾对江初做过的那些事。
池南暮蜷起手指,伤处压在掌心,伪装得很淡然,“没有。”
傅文琪抬眸,无奈轻叹,“如果实在放不下,你就再努努力,江初是个专情孩子,总有一天会心软。”
可他不想江初再难过,他无法忍受,江初因为郁郁寡欢,而对危险毫无敬畏,任由死亡侵蚀,就像落水那次。
如若再目睹一次,他会崩溃。
池
南暮抿紧唇角,默默移栽,不再答话。
池北晖到老宅时,时间已至午夜,傅文琪早就歇息。
早春的风偏冷,池南暮坐在屋檐下,坐姿板正,就和小时候一样。
“什么事”
池北晖拉了张木摇椅,坐到池南暮身旁。
“哥,下个月白喻两家的婚礼,请你代替我去。”
池南暮请求。
池南暮很少出席这种场合,除了工作,几乎不社交,这次白家的请柬递到池南暮这里来,确实意想不到。
但转念一想,保不齐是白冬槿的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