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离池家后,池南暮第一时间到自动取款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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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批次取出装进背包里,间隔十二小时后,再重新存到江初的账户中,身上只留不到一万元的现金。
二十万,一辈子都没有见过的数额。
江初很慌张,“这是你的钱,怎么能放在我的卡里”
“现金容易丢失,如果我重新开户,马上会被父亲发现,我们走不远。所以钱放在你账户里最合适。”池南暮平静解释。
道理如此,但江初还是觉得烫手,又去银行,用自己的身份办了张卡,将钱重新转进去,把卡给池南暮。
他们远离市中心,在城中村的小旅社蜷居几日,只在夜晚出门,准备好徒步的物品。
两个背包,几件薄衣服,遮掩眉眼用的鸭舌帽,几包基础药物与日用物品,一切准备好了,他们才重新上路。
目的地未知,也没有计划,只是自由地流浪。
江初没有急着去打工,因为池南暮说“我想要这个夏日存在我的记忆里,永远不会忘记。”
听到这句话时,江初感到一丝难过。
就好像,池南暮很清楚,这场出逃终将失败,结局注定是被抓回去,但还是义无反顾跟着他走了。
所谓流浪,其实是段富裕的旅行,拜往自由的朝圣。
辗转几日,他们顺利到达车站,马上要离开这座城市。
等车时,池南俯身,动了动江初的帽檐,“帽子歪了。”
“谢谢。”江初仰头,抬高手臂,也帮池南暮整理帽子。
细小的碎发歪扭,被卡在帽檐与鬓角之间。
“池南暮,你好高啊,我都算我们班里最高的人了,你居然比我还高半个头。”江初随口一说,也没感到困扰,只是细心整理。
闻言,池南暮却再度俯身,又俯低了一些,与江初挨得很近。
呼吸带着馥郁热意,打在鼻尖,轻微发痒。
距离如此近,江初才发现,池南暮的眉眼其实最为好看。
远看时,他只注意到池南暮的整体五官,只有一种,这个人很英俊,且生人勿近的模糊印象。
可现在细看,江初发觉,锋利的眉眼并不淡漠,而是种平静的认真,像雪山深处的温泉,多看一眼,都会想让人陷进去。
江初没敢多看,赶紧整理好碎发与帽子,“好了。”
池南暮起身站直,呼吸的热意远去,江初无声松了一口气。
不多时,目标的大巴行驶而至,他们顺利上车,正式踏上流浪的旅途。
或许是因为午后,又正值酷暑,车里几乎没有乘客。
两人投了钱,坐到靠后的两排座。
车轮开过野外小路,车里缓慢摇晃,催生困意。
江初打了个哈欠,头靠到后座,眼皮不停往下耷拉。
“困了”
“有点
,我想睡几分钟。”
江初闭着眼,迷迷糊糊间,被池南暮轻柔挪动,侧头搭到池南暮肩上。
触到柔软的一瞬,江初就已经清醒,但他没有睁开眼,而是小心翼翼地装睡。
大巴往人烟稀少处行驶,溪流声愈发明显。
刺目的日光晃过眼帘时,江初悄悄睁开眼,发现池南暮正望向窗外,很认真地看着什么。
路沿上是错综的杂草,而杂草之外,是一片泛光的浅溪,波光粼粼。
“池南暮,你想去水里玩”
江初抬起头问。
池南暮回头,疑惑地问“水里怎么玩”
小时候连水仗都没有打过
可怜孩子。
江初攥住池南暮的胳膊,拉着他往车头跑去,乖顺笑着对司机说“叔叔,我们想现在下车。”
司机见惯在野外半途下车的人,停了车,但看两人年纪不大,又嘱咐说“下个车站离这里有三公里远,顺着路走能找到,别走丢了。”
“谢谢叔叔。”
大巴停了又走,掀起一阵风沙。
溪流很浅,江初捡了根棍子,往水里一戳,高度不超过二十公分。
“把鞋子脱了,裤脚挽起来。”江初脱下背包和帽子挂在树上,先行示范。
池南暮不懂要做什么,但仍照做,将两人的背包挂在高处,隐在树叶里。
等他挂好背包,回头一望,江初已经奔进溪流中,撩了一捧水打湿手臂,朝他招手。
“放好了吗快下来,溪水超级冰凉。”江初朝着他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