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啊,尼亚特尔柏的王室就是这样肮脏的地方,所有的狮鹫都是一样的,不是贪婪,就是骄妄,或者愚蠢。
而在远跨重洋的国度首都中,兄长与幼妹的故事还在继续,随着小亲王对过往事迹的叙述,震惊的小公主提出疑问怎么会这样哥哥的身边没有夜莺们么而且谁又有胆子在诺德诺尔中谋害亲王
为什么不可能呢少年温和地反问,爱娜,我们坐在这个位置上,就要承当相应的风险。
小姑娘仍然在不可置信的反驳可是哥哥是不同的哥哥这么厉害,这么会受到这样的伤害
她的哥哥平静地回答爱娜,不论出身身份,所有人都是凡躯,而我也只是个普通的人类。
我会输,也会死。
骏鹰把玩着手中的小刀,听到这话后低声笑了笑嚯,倒是个明白事理的人,比那个女人可要活得清楚。
这样的人往往也输得起,不会在败亡垂死的时候露出什么卑劣的丑态。
骏鹰确实刻骨地憎恨着尼亚特尔柏的王室,但同时他又病态地渴望着君王的位置,他其实是认可王室的存在的,他认为权势与王位是最好的奖励也因此,他甚至见不得王室的荣耀被玷污。
正如所有值得观赏的史诗歌剧一般,胜利者的刀锋只会砍下枭雄的头颅,扭曲的蛆虫根本就不配站上舞台。
一个像是这小亲王一样的对手,才配得上王室的出身,也才够格做他的敌人。
也许少有的高温让他变得软弱了,骏鹰听着耳中那来自少年的、断断续续的安抚话语,竟不自觉地回想起了久远的过去。
在那奢侈又隐秘的私人剧院里,那个披着华服的女人抱着几乎没见过面的年幼儿子,故作温柔地安慰
我的宝贝,我的骏鹰,我从未想过抛弃你,都是这个混蛋的错,他想借着伤害你的威胁来恐吓我,我当然要杀死他了
女人的身后是一对巨大的雪白双翅,纯洁耀眼,比所有神话中的神灵使者都要神圣,她那么美丽,浑身散发着说不出的好闻气息。
假如她的脚边没有躺着被她谋杀的情夫,假如她的手中没有拿着那杯毒酒,假如她没有试图诱骗并毒杀亲生儿子
那有该多好啊。
我的小骏鹰,不要怕,喝下它,好好地睡一觉,妈妈这就带你回去。
年幼的孩童沉默着喝下了那杯葡萄酒,于是他的母亲终于露出了迟到的慈爱和悲伤,她甚至流下了泪,她抱着孩子,遗憾地可惜着他不是她的婚生子
孩童理所当然地瘫软了小身体,他无力地阖上双目,口中喃喃地呼唤着妈妈,似乎有最后的悄悄话想要倾诉。
这做母亲的终于愿意俯下了身,侧耳凑到孩子的嘴边
在这一刻,孩子猛地睁开双眼,这个私生子将毒血刺入了生母脖颈处的肌肤。
不检点的妻子杀死卑鄙的情夫,残忍的儿子便结果了生母,这并不是什么父子情深,只是来自一个私生子的憎恨和怨怼。
从头到尾,那所谓的情夫都只是个徒有光鲜皮囊的卑劣家伙,他从来就没有什么“神恩”,真正拥有神恩“毒血”的人只有一个那个不满十岁的孩子,那个女王的血脉“骏鹰”。
葡萄酒中的毒远不如骏鹰的毒血,他根本不会被这种货色弄死,而他的母亲从头到尾都没有把这稚嫩的孩子放在眼里,最终遭到了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