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商议了一圈后,萧谨行就解散了会议,同时亲自为云舒安排住处。
没有了其他人在场,云舒看着眼前正在帮自己点熏香的人,轻声问道
“这几城你打算如何”
云舒问的是被夺回的瓜州、甘州,以及后面可能要收回的凉州城。
萧谨行此次只是来支援的,只是瓜州和甘州原来的都统都已经死了,而凉州的都统此刻正被萧谨行关在屋里破口大骂。
这几城收回后,到底如何处置
是他们自己占了,亦或是等着承安帝安排人来接手
萧谨行将香薰炉的盖子盖上,随后坐在云舒身边的圆凳上,两人之间只隔了一拳的距离。
“前几日我接到了父亲传来的消息,说朝堂上已经有人弹劾我不遵圣令。”
云舒端茶的手一顿,抬眸看向低垂着眉眼的萧谨行,问道“是此前那道圣旨的事”
即便他们扣押了传旨太监,但这事毕竟纸包不住火,时间久了,京都迟迟收不到回信,且云舒照常还在西州城晃悠,那萧谨行抗旨不遵的事就坐实了。
“是。”
余达的担忧果然不错,萧谨行这么大的靶子,京都那些人肯定不可能放过。
云舒此前一直觉得,萧谨行本就树大招风,让萧谨行做一个帮自己挡箭的靶子是件极好的事。
但萧谨行真的因为他的原因,而被人在朝堂上攻讦的时候,他又开始于心不忍了。
他顿了顿,又问道“你将阎昌信给抓了,除了因为他确实有病外,是不是还因为我”
怕萧谨行回避问题,云舒直接挑明道“你此举同时在逼西州军做出选择,对不对”
光看余达已经开始试探自己,寻找退路,就知道大家都不是傻子。
萧谨行转头对上云舒漆黑了然的瞳孔,绷直了唇线,最后低沉着声音道“阎昌信阻拦我军攻城,我抓他,夺他的兵权,并没有错。”
云舒沉默。
当然是没有错,但是你明明可以用其他更为和缓的手段。
“你的处境日后只会越发艰难,若我真的对那个位置无意,你要如何”
萧谨行却是扯着嘴角,笑意直达眼眸深处。
“不论你对那个位置有没有意,我的选择都不会变。
这一路,不论是私制精盐,还是抗旨不遵,亦或是现在夺了兵权,我身上早就背负了数条罪状,然而即便重来一次,我依然会这么做。”
这一刻,云舒像是重新认识了那个被人劫了军粮,却依旧不拿百姓分毫,最终战死在西州的萧谨行。
这人骨子里,从来没有忠君那一套。
他忠的是自己的内心。
而他这样的人,注定会成为那些争权夺利的人手中的牺牲品,除非他遇到的是一位明君,然而承安帝显然不是。
飞鸟尽,良弓藏。
只是时候不到罢了。
云舒伸出右手,覆在萧谨行的左手上,暖意从手心处透出。
“你不会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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