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她生下女儿后,便一边调养身子,一边与太医照顾着女儿。女儿身体弱,除了她与奶娘和太医,旁人都不能靠近,所以这些日子,他也鲜少与她待在一起,大多时候只是隔着屏风说说话,或者隔得远些与她见面,她并未有什么异样,只是偶尔眉眼间会流露出些许的疏离之色,他只以为是她还在生他的气,怪他当初不该冒险去梧州。
今夜是女儿身体康健后,他第一次来她的房间。
却没想到她会是这般反应。
他开始后悔,当初不该那样放过陆少淮,叫他死得太轻易。
他一直不曾过问当初陆少淮与她在皇家别院朝夕相处的日子,只是大理寺在审问那些别院的护卫时,送来的案件笔录上记了一笔,陆少淮与夜夜她同屋而眠
他同父皇母后提起要立她为太子妃的事情时,父皇并未多说什么,只是问他可想好了,若是想好了,日后就好好待人家。
母后虽对这件事情有些微词,但是只要父皇点了头,他也只是来告知一声,并不在意的意见。
母后叫住他,问他“你当真不介意她与那逆臣贼子日夜相守一个月之久,谁也不知她是何时认出的那人,难保他们之间不会”
“母后”他出声制止了母后的话,“不管发生了什么,那都不是她的错,是我的错”
只要她的心里没有陆少淮,她就永远是只独属于他一个人的。
而他确认她心里没有陆少淮,是因为他听江清辞说,她拼着性命不要,也要与陆少淮一起坠湖,冒着溺水的风险,才将消息递了出来。
但凡她对陆少淮有一丝情意,都不会做出这样同归于尽的事情来。
如今她们母女平安,他还有何不知足
荧荧烛火映照着她惊惧未消的面色,他走过去,从她的手中取下剪刀,将宛若惊弓之鸟的她轻轻揽入怀中“没事的阿瑶,是孤吓到你了。以后孤会早些回来,若是晚了,孤就不进来了”
褚瑶平复着心中的恐慌,小声地“嗯”了声。
他揉揉她的头发“孤近日不忙了,晚晚如今也没有什么大碍,且叫奶娘和太医先照看着两日,明日咱们带着鸣哥儿出宫散心,去温泉山庄看看你想要的香水行建造得怎么样了”
“嗯。”
“既出了宫,索性再去绥州看看你的母亲和二哥,还有苏娘子与知叶她们,顺道儿瞧瞧你那两个铺子的生意如何了,可好”
“嗯。”
“那孤今晚,可以歇在这里吗”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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