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们,这么紧张干嘛我就是开玩笑的,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就这么点小事儿,可不值当我们报社大张旗鼓地给版面。”
“不过人家小姑娘愿意不计较,书记您这边可不能不当回事,该批评的还是要批评,心系群众鱼得水,背离群众树断根,人民群众的声音不能漠视,增强你们的服务意识,才能成为让国家放心、让群众满意的好公仆啊。”
这位记者脸上笑得格外和煦,但她这番话,还是让书记心下一紧。
知道这位记者是在敲打他,书记哪儿还敢疏忽大意,立马就让公社这帮办事员给叶青诚恳道歉,然后又亲自带着叶青进办公室那边打电话。
有那位女记者帮忙撑腰,其他那些办事员哪儿还敢给叶青脸色看啊,一个个坐在各自的位置上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喘,都老老实实地给外头那些村民办事,生怕再出什么差错让这位女记者抓到他们的小辫子。
叶青那边照着老同志的电话打了过去,转接了好几次才终于拨通,但很遗憾的是,那边电话倒是有人接了,但接电话的应该是值班人员,在她自报家门后,那边告诉她,老同志接下来这几天都不在,去蓟城开会去了。
得,白来一趟,叶青也没辙了,只能让值班人员代为转达
“那麻烦您帮我跟老爷子说一声,就说手术很成功,医院的事儿很谢谢他老人家帮忙等老爷子回来了之后,我还会再打过来的”
那边很快挂断了电话,叶青却有些意兴阑珊。
昨晚上
她为了这个事儿甚至做了一晚上的噩梦,今天一大早又不辞辛苦地走路来公社打这个电话,甚至还横生了波折,把记者都给炸出来了。
可费了这么大的劲儿,却没找到老同志本人,这让叶青有点垂头丧气,总觉得这只靴子迟迟没能落下,她的心情就有点忐忑难安。
可不管安不安的,手术她都已经做了,当时情况紧急,她如果不出手,李云波只怕就要挂了,要是这样她怕是更加良心难安。
这么一想,叶青就觉得好像也没啥好后悔和恐慌的了,她做事向来从心,不念过往不负当下不惧将来,这才是她的行事准则。
收拾好心情,她就往公社外面走。
公社书记看叶青出来后,也没再多问,笑眯眯地把人给送走,这才松了一口气。
叶青出了公社后就要往镇上走,她可还没忘记昨天跟那位邮局大姐徐娴珍的约定呢,公社这边离镇上近,既然都来了,未免夜长梦多,她干脆去镇上把她定下的那本集邮册拿到手再说。
结果她这边才走了没多远,就听到了争吵声。
“咋就跟你讲不通了呢你是聋了还是听不懂人话啊,他这是骨折了,得上县里去拍片子,让医生打石膏固定,这个我治不了”
一个年轻的白大褂生气地骂道。
“医生求求你再给孩子看看吧,开点药也行,县里的医院我没去过,我不会看路牌啊”
一位大婶还在那儿哀求,谁知道下一秒就被那个医生一把给推了出来,那大婶抱着孩子呢,一时不察往后几个趔趄。
要不是叶青反应快拉了一把,只怕大婶跟孩子都得跌倒在地上。
那白大褂可一点没觉得自己有问题,冷哼了一声一把就将门给关上了。
叶青这才看到,那门上挂着个牌子呢,上面就写着“红旗公社卫生站”几个字。